他在桥边短暂驻足,面容倒映在池水中,恰好是惟明落脚处,两人隔着无尽时空遥遥相对,却仿佛透过虚空注视着彼端另个自己。
惟明已经惊得不知道该用什心情面对,要是他眼睛没有被晃出问题,那个人长着张同他几乎模样脸,应该就是传说中……
“帝君?”
碧袍仙君忽然笑盈盈地开口:“您在看那朵莲花吗?”
忧色渐渐漫上眉头,无声地叹口气。
他倒不怕区区个海蚌能把迟莲怎样,只希望他们不要闹得太大,以免惊动那些蛰伏于天地深处、真正敌人。
惟明再度恢复神智之时,周遭已是片明亮。他记忆还停留在深海中白光乍现,那时他头忽然像炸开样剧烈疼下,随后就眼前黑,彻底失去意识。
这里又是什地方?
惟明试图翻身坐起,手却撑个空——因为他现在既没有“身体”,甚至也不算“躺”,只是段无形无凭、漂浮在空中神识。
周围景色渐渐清晰起来,水流与鸟鸣也渐次丰富,空气中浮动着暗香,目之所及,到处是奇花异草掩映着亭台楼阁,云雾萦绕,霓光明艳,景致有如仙境般绮丽,却有种不可名状熟悉之感。
园林中心是方宽阔水景,所有环绕庭院溪流都由此进出,泓池水柔碧如玉,清可见底,水面上生着高低错落田田莲叶,却只有朵含苞待放红莲孤伶伶地伫立在青玉桥边。
惟明不知怎,看着那朵莲花觉得亲切,忍不住想伸手碰碰它,然而还没靠近,忽地听见不远处传来人声,像是正往这边来。
他刚准备躲起来,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看不见摸不着幽灵,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观赏,索性就赖在莲花边没动弹,等着他们过来。
少顷,桥上果然前后走来两人,其中人碧服玉冠,身形纤长,姿容秀美,天生副笑眼薄唇好相貌,唇边时时含笑,望便如春风煦日,令人心生亲近;落后步那位却穿着与明媚景色完全不相符深蓝华服,衬得肌肤冷白,犹如冰雕玉琢,相貌虽然俊美端严,却也是威仪胜过美貌,再加上那人又实在高挑,无论站在哪里气势都会压住景色,走在园子里也不像赏景,倒像是天子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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