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不是完成父皇交办差事,甚至也不是这堆骨头,而是刨根问底也要让无辜枉死之人安息,让散落在世间魂魄回归天地。”
“这是给所有人个交代。”
端木巽与他面对面站着,目光交汇,久久无言,在这漫长瞬里,仿佛有无数博弈交锋在沉默中上演,但端木巽最后还是什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向惟明行礼,转身大步走进夜色里。
按惯例,陇山避暑之行般要持续两个月,但乾圣帝刚来就被树妖破坏兴致,看什都不顺眼,在这里多待天都觉得别扭,因此没到月就匆匆起驾回京。
先前因为在皇后丧期,乾圣帝虽然叫惟明留在京中,却直顾不上给他安排去处。这回他特地上心,考虑到惟明在断案道上有些长处,先给他指个大理寺位置。
夜晚,他却无端感觉到丝透骨寒意。
“端木将军,接下来场面恐怕有些怪力乱神,”惟明委婉地提醒道,“你若不愿旁观,现在就可以收队。”
端木巽咬牙咽下已经到嘴边“好”字,喉结上下滚动轮,干涩地道:“他们出去,留下。”
迟莲听到这句话,才算是正眼瞧他次,对惟明道:“殿下,来吧。”
待金吾卫与太医都离去,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迟莲双手结印,默念法咒,随即弹指射出道金红流光,落在满院白骨中间,刹那间犹如火星掉进干草丛,在黑夜里燃起无边烈火。
这下端王殿下潇洒好日子彻底到头,每天被迫早起上朝,下朝就头扎进堆积如山案卷,忙起来时候别说修仙,连饭都顾不上吃。
不过惟明再怎说也是苍泽帝君托生,虽然没有前生记忆,但做帝君已经成他本能,处理庶务也只有前几天有点艰难,很快就得心应手、如臂使指。不消两月,大理寺上下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乾圣帝早就命尚恒注意他动向,惟明举动都落在他眼里,见他于政事上逐渐娴熟,便知道已将他从修仙邪门歪
夺目灼灼红焰里,渐次升起点点青蓝色萤光,在半空中飘荡盘旋,仿佛仍有灵识般,绕着三人飞数圈,像是某种无声道谢,随即乘着夜风扶摇直上,飞向遥远天穹。
金红烈火渐渐熄灭,地上白骨已全然化作细白流沙,混在泥土中,彻底与陇山融为体。
端木巽尚未从这震撼人心场面中回过神来,只听惟明叫他:“端木将军。”
他蓦然转头,看向惟明。
“开始你问,所谓‘重要东西’是什,现在可以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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