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那个陌生夏将军看着自己,似乎隔着山海生死,千万种情绪,却晃而过,转瞬不见。
称心以为自己看花眼。
此时是早春,称心手稳稳地捉着伞柄,指尖却冻得青白,雨下太大,路上个人也没有,暗卫也没跟过来。陈桑打量圈四周,肆无忌惮地将称心手中伞夺过来,还拽住称心袖子,往自己怀里拉。
称心迅速反应过来,脸色变,碰都不碰夏雪青下就要往雨里跑,却逃不过身强力壮陈桑。
他低声笑笑,没用学好假声,就是有些哑,“跑什,不是直等着回来?”
乎寻不出马脚。
其实陈桑对自己脸不太在意,可他总记得之后许多年里,称心还是替他在心里难过这件事。
他总觉得自己不该如此。
陈桑学那个法子,替自己暂时换张脸。
后来事,与前世也没什差别,他提前平复南疆,手里又有完全属于自己东西,就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回京述职。
这声音熟悉极,称心在梦中听过无数次,却不敢相信这是真。
称心怔,疾言厉色,“奴才不知夏将军说些什,多有得罪,望将军见谅。”
陈桑记得上辈子称心看着他背影,眼就认出来,然后大胆又不怕死地捅出真相,怎这次认不出来?
他只想小会大概就明白,前世他只隔几年就重新回京,些动作行为没变。后来他活几十年,右手断,长期打猎,腿脚也不太好,走路行事形态自然大变,称心时认不出来也是常事。
元德帝与记忆中样,可陈桑已经生不出什咬牙切齿恨意。他活得太久,恨都忘光,只余爱和喜欢在心中。
称心此时还不是大明殿总管,立在殿外,他这时才二十岁出头,虽然圆滑通透,但到底还是有些青涩,目光平视,落在不知何处虚空里。
陈桑很想叫称心看自己,那是他人,本来就该只看着自己。
元德帝同他聊完南疆事,龙心大悦,加上外头忽然下大雨,自南疆而来夏雪青将军在京城里又没有产业,现在还住在京郊军营里头,据说日子过极艰苦。元德帝以示恩宠,留陈桑在宫里留宿晚,他瞥眼,吩咐道:“称心,你替夏将军引路,去西从阁住宿。”
称心拂膝盖前衣服,跪地接旨,后头还有小太监要收拾今夜住宿用具,他撑把黑伞,身量还是瘦,衣服下头都是空荡荡,站在雨中,微微弯腰鞠躬,伞举得极高,自己大半边身体全在雨中,“夏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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