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已准备离开,他停在台阶上,微微侧身,偏过头,半阖着凤眼,眼睑下落片青灰影子,朝乔玉笑,“小玉,过来,该回宫。”
乔玉怔,对称心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下次再说,答应声,向景砚那边跑
称心吩咐着下面人办事,自己走到乔玉身边时不知该说些什。
他从前便猜测过,乔玉同景砚之间关系,可到底不敢多想,又或许是不愿多想。甚至其实在有意无意间,他把乔玉养在这件事上什都不懂。可直到今日,他看到乔玉望着景砚,眼里盛满情意,什都明白。
那眼神与十多岁自己望向陈桑别无二致,只是乔玉太天真,他还不明白自己对景砚是什样感情。
称心轻声说句,“可盼着你不明白。”
情爱之事,快乐那样短,明白越多便越多添烦恼痛苦。
乎乔玉,他很明白,元德帝暂时不可能同自己翻脸,也不会动乔玉。
至于以后,景砚立在昏暗灯光下,低眉敛目,无人能看得清他脸上神色。
他冷静且漫不经心地想,没有以后。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便到景砚加冠日子,庆典地方设在登鹿台,台阶上跪满文武百官,都低头叩拜,周围挂着五色幡旗,秋风猎猎,瑟瑟作响。
景砚身着正红冕服,长发微束,身形如玉,颀长清癯,在风中站极稳,似乎无论什都不能击倒他,比之景旭景鸿之流行为举止不知要端重许多。
称心从不后悔喜欢上陈桑,甚至于他此时所有切都给那个人,也没什好后悔,却不忍心乔玉承受那些。
他总觉得小玉还是个孩子。
废太子那样人,隐忍多年,以自己性命为赌注,在宫中蛰伏多年,该是多狠心人。
他会怎对待这个小傻子乔玉?
乔玉扶扶自己脑袋上硬幞头,对称心笑笑,“你刚刚说什,没听清。”
他天生合该为王称帝。
百官无不可惜,若不是六年前陈家事,他们又何必再在景旭和他之间挣扎犹豫,该压哪个。
元德帝站在景砚面前,重臣跪在旁,双手举着卷云冠,等着走完礼数,就该由元德帝为景砚加冠。
乔玉就站在登鹿台边上,正发着抖,举着棋子。景砚本来是不让他来,可乔玉求好久,倒不是爱热闹,而这是对景砚而言非常重要次庆典,他不想错过。
礼数走得很快,元德帝将卷云冠戴在景砚头上,虚情假意地叮嘱几句,立刻便说乏,让百官都散,自己去下头歇息,留着称心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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