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不懈地敲着门,良久,才传来个熟悉且镇定声音,只是气息不太稳。
称心道:“进来吧。”
乔玉推门进来,屋里并没有点灯,全凭着薄薄窗纸透进来丝光,隐约能瞧得清里头布置。外屋只摆张瘸腿桌子,上头放几本厚厚名册账单和半根白烛,旁边有张快散架椅子,进门时吹过这阵微风,都能叫它“咯吱咯吱”乱叫,站立不住。角落处放着熄灭火炉,上头有个水壶,地上放只缺口白瓷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空空落落,不似有人居住样子。
乔玉再往里走些,第眼便看到称心俯身趴在床上,大约是脸朝着床内侧,背后是团乌黑长发,浮云似垂坠在床沿边。
安平虽说比乔玉好得多,到底也是小孩子脾性,耐不住人求,见乔玉眼泪都快掉下来,想会,张小胖脸皱成团,只好无奈道:“那偷偷带你去,你别告诉师兄,他千叮咛万嘱咐,让赶你走,要是知道现在成这样,他非得揍顿不可。”
长安平时待安平极好,护着他宠着他,有事都是自己担着。可要是安平真犯错,也狠得下心对他动手,而且还不轻,要他记住疼,吃教训,下次才不会再犯。
乔玉笑不出来,可还是对安平低声道:“谢谢安平。”
安平不自觉地摸摸身后,叹口气,他可真是堵上自己屁股。
此时御膳房人还不算太多,乔玉个身着外殿衣裳小太监颇为显眼,安平把他藏在个隐秘小房间,又去拿自己套衣服给他换上,两人才算有些许放心,走出来。
他们俩个头差不多高,都是小矮子,可安平要胖多,他自己圆润得可爱,可衣服却能塞下两个乔玉。
乔玉勒紧裤腰带,袖子太宽,向上卷几扎,像是穿上不合身戏服,就等着粉墨登场。他整张脸几乎堆在衣领里头,只露出鼻子以上小半张脸,轻易认不出来。
本本分分地穿过御膳房前院,安平大起胆子左右打量圈,现在这个点后院人员稀少,安平趁着这个机会抓住乔玉手路狂奔,到后院深处条走廊。他是个小胖子,跑两步路就气喘吁吁,指着称心屋子连声道:“那个就是,就是称心掌事休息地方。和称心掌事不太熟,就不进去凑热闹,现在还要回去找师兄,怕他会找不见,又得挨骂。”
乔玉又同他道谢,摆摆手,朝那间屋子走过去,犹豫小会要不要敲门,最终还是轻轻敲敲。
里头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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