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面八方射来视线像无情利剑洞穿他身体,方无咎伸手摸到自己颈间,无需多看旁人错愕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再也瞒不下去。
“你这贱人……”
他父亲是方承得力下属,替方承挡刀而死,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起初方承隔三差五地来探望他们,他还管方承叫方伯伯,可后来有天他不小心听见母亲房中动静,才知道方承那个禽兽其实早已与他母亲勾搭成*,而他其实是方淳亲生骨血。
在他母亲
那女子冷飕飕地睨他眼,道:“当日被方淳种下剧毒‘万蛛血’,抛在废墟里等死,多亏薛慈救出去,又想方设法地替续命,才让有亲手报仇机会。若没有十足把握,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
“方淳,你夺走切,用着名字身份,你在垂星宗耀武扬威时候,被活活困在地下二十年,靠别人血苟延残喘,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这切都是拜你所赐,今日当着面,你还敢狡辩?!”
刹那间迷雾四散,犹如惊雷震破长夜,闻衡耳边嗡地声,蓦然扭头回望,却只看到薛青澜个沉静侧影。
隔得太远,闻衡看不清他表情,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似乎并不激动,也没有要,bao起杀人打算,只是沉默地站在飒飒秋风中,冷眼袖手,旁观着这场突如其来闹剧。
薛青澜不像闻衡,也不是方无咎,今夜混战对他来说并非报仇雪恨,而是场持续七年漫长折磨终于到尽头,所以谁输谁赢他并不在乎,谁生谁死也不会令他感觉到快意。他切苦心隐忍,蛰伏筹谋,全都只是为终结这颠倒错乱切,为自己求得个真正解脱。
“这二十三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将你抽筋扒皮、碎尸万段,可你就是死上万遍,也难消心头之恨——”
这话尾音尚未落地,那女子身形闪,鬼魅般出手抓向方无咎双眼。枯瘦十指弯曲如钩,方无咎大惊闪躲,只听“嗤”地声轻响,她向后仰躲,却到底没有完全躲开,叫那女子在脖子上抓破道。
梅自寒视线落在他脖颈伤口上,先是怔,继而便凝住。
那女子并不是要伤她,而是要叫所有人都看个分明——她指尖勾着块肉色软皮,是刚从方无咎颈间撕下来,而方无咎脖颈上别说伤口,连滴血都没流,只有因骤然受惊而显露出,道极为明显喉结印记。
二十余年来,直以女子形容示人垂星宗方宗主,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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