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眼神虽然还落在闻衡身上，却明显是在走神。过
好半晌，他才收拢游离
思绪，慢慢地对闻衡道：“衡哥，你要与冯抱
不死不休，其实不全是为报仇，对不对？”
左右室内无人，无需避讳，闻衡便向薛青澜伸出手，在他侧脸上轻轻抚过，温声道：“为什
这问？”
“你在司幽山替纯钧派出战，在刑城救下百十来名年轻弟子，又应顾垂芳所求，替他照应纯钧派，这些都跟报仇没什关系，反而让你背上重重负累。”他顺着闻衡手势低头，像是小动物主动把脑袋送进他温暖掌心里，“想杀冯抱有是办法，可你选最难种，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摸清楚朝廷究竟打算如何对付各大门派，想要从冯抱手下保住中原武林，是也不是？”
“太高看
，”闻衡嘴上虽然这说，眼底唇畔却漫开无边笑意，像是欣慰，又有些更温柔意味，“单凭己之力拯救中原武林，何其狂妄，连外头酒楼里说书都不敢编这种故事。”
“可是你上次好像已经做成，”薛青澜避开他右肩伤处，弯腰轻轻地抱住他，“闻少侠，那些人和你非亲非故，素不相识，甚至可能偏听谣言，视你为*恶小人，他们值得你为之赔上性命？”
闻衡张开手臂，搂住他清瘦微弓脊背，低声答道：“倘若纯钧派没有收留，倘若中原武林不曾令容身，就没有今日之，更无从遇见你。”
“所以，青澜，事在人为。不敢妄言自己能逆天改命，但必会竭尽所能，守住这片立足之地。”
他去国离家，隐姓埋名，怀揣着仇恨走过几千个日夜，未尝有日停下步伐。可江湖对他来说并不是用尽生也要走出泥淖，王孙公子翩翩风仪之下，原来早已被斑驳血泪与千里风霜淬炼出身侠骨。
薛青澜刹那动容，喉间微哽地“嗯”声。闻衡侧过头，眷恋地注视着他，在心底里无声地补完后半句没说出话——
“若有来日可期，还待与你仗剑江湖，浪迹天涯，消磨此生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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