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睡意惺忪,半睁不睁地勉强抬着眼皮,摇摇晃晃地往铺盖处挪蹭。好不容易掀开被子躺进去,立马被冰得“嘶”声。
闻衡回头问:“怎,冷吗?”
薛青澜虽睡意朦胧,心里却始终沉着块石头,闭眼摇头,拉紧被子,含糊地道:“不冷。”
闻衡将信将疑地吹熄灯,躺回床上。
刚才能睡着是因为靠着床脚火盆,足够暖和,现下挪回冷冰冰铺盖中,没过多久,薛青澜仅存点睡意全散干净。
时迷乱中醒过来,也令方才要说话自然而然地被岔过去。
闻衡再精细也不能凭空猜他心事,只觉得薛青澜今日似乎兴致不高,以为他还在介意下午那几句话。
饭毕天色已晚,薛青澜先去沐浴,回来后拿着闻衡找来药瓶给自己上药。等闻衡也沐浴完回来,他已换好衣服拧干头发,正盘膝坐在榻上把玩那小小瓷瓶。
“师兄,”他似乎恢复心情,抬头叫闻衡声,举起手中瓶子问道,“这药叫做什?味道有些奇特,是纯钧派秘方?”
闻衡瞥眼那没有封签药瓶,道:“是灵犀碧玉膏。家里偶然得来方子,也不知出自何处,但颇有效验。用犀角和炮制过碧月蝎磨粉,加青梅酒调和,抹在患处,可解蛇虫毒。”
他闭眼躺在黑暗中,侧是坚硬墙壁,另侧是半人宽空当,身下床榻硬得硌人,再配上个直挺挺他,简直像是躺在口冰凉棺材里。
苦寒严冬,漫漫长夜,也不知道什时候才能过去。
薛青
犀角和碧月蝎都是难得珍贵药材,这小瓶价逾十金,薛青澜握着那貌不惊人瓷瓶,只觉得沉甸甸地压手,忙将它递还给闻衡,苦笑道:“这点小伤,就是放着不管,两天后也自愈,何苦动用这能救命东西。”
闻衡却没接,绕开他从另边上榻,淡然道:“不值什,你拿着用罢。山上蚊虫多,若被咬就早晚各擦次,好得快些。”
薛青澜是真不明白他介白身怎还有这种拿银子打水漂气度,再要推拒,却见闻衡已闭目入定,正在默运心法,当下闭嘴噤声,不再打扰他。
如此又过近两个时辰,闻衡调息方定,缓缓睁开眼睛。他虽仍旧无法运用内力,却比之前更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生生不息真气。这就是顾垂芳留给他赠礼,现在看来,益处远比他预想更大。
对面薛青澜已经困得靠着床尾栏杆睡着,脑袋点点,手里却还握着那小瓷瓶。闻衡看好笑,过去摇摇他肩膀:“青澜?醒醒,躺下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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