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钢琴是件极看中天赋事情,有天赋事半功倍,没有天赋事倍功半。那位德高望重钢琴老师曾断定,沈约对这些艺术方面没有什天赋,他并没有什情感能融入里头。可这多年下来,他曲子在外人听来弹得也很好,原因无他,沈约擅长,无非是忍耐和坚持。
轻风拂起窗帘,树影从大开窗户里投进来,长长枝桠和繁复树叶斑驳交错,摇摇晃晃,只有沈约影子还在孤独地挺直,动不动,却像是在移动背景里摇曳。
最后个音符落下,曲终,沈约把手无力地搭在琴键上,有些灰心丧气,他花费那样多时间和精力,却总弹不好钢琴。
“你钢琴,总是这样,总是,弹不好。”
顾宁远上半身倚在门框上,只露出小半张侧脸,漫不经心地评价句。
这是间空荡荡大房间,里面黑沉沉,并没有点灯,是从里到外黑暗,只有些微月色,恍恍惚惚能见着样巨大东西挡住月光,后面仿佛是个人影子,拉很长。
夜风袭袭,沈约坐在钢琴边,上面放着盏极小莲花灯,幽幽昏暗灯光,只能照亮薄薄张乐谱。沈约偏过脑袋,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严格按照乐谱,个键个键准确无误地按下去,熟练而流畅。
他手修长白皙,指尖在冰冷黑白底色上跳跃,看起来漂亮而矜贵,天生便适合弹钢琴。
顾宁远自晚宴回来,拒绝柳妈醒酒汤,独自上楼,在二楼最偏远角落门外瞧见这幅场景。
沈约是从四年前开始学钢琴。除念书学习,他并没有什兴趣爱好,忽然说要学钢琴,顾宁远很支持,替沈约找个好老师,选适合他钢琴,甚至专门在二楼收拾间屋子,又隔音又安静,最适合练琴。
沈约知道自己弹得不好,旁人怎想他都不在意,只是从来不愿意让顾宁远听到。此时脸都红,受惊吓般,手倏地从琴键上抽离,又低声反驳,“并没有让你听
沈约很高兴地在房间里转大圈,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崭新钢琴上滑过去。
其实准备这些时候,顾宁远心里头动,个莫名其妙想法忽窜出来,只是他从上辈子到如今,已经许多年未曾碰过钢琴,又没有教人经验,就怕把沈约难得兴趣给教坏,反倒得不偿失。
顾宁远思忖会,终究是压下心头想法,还是不必吧。
沈约在旁说:“等弹得好,就好好弹给哥哥听。”
可惜这多年过去,沈约指法越发娴熟,但说到长进,确实是没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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