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说对,归根到底,还是太懦弱。”谢观深吸口气,低着头起身,平复下情绪,哑声道:“抱歉,失态。不管怎说,谢谢您今天出手相助。如果霍先生没有其他事,先回去。”
“你还想去哪儿?”霍明钧蹙眉问,“刚跟导演说你不会再回去拍戏都是白说?”
“不回剧组,”谢观转身往门口走,疲惫地说,“您别再费心。”
然后他被保镖挡在房门前。
谢观:“……”
为实,而事实就是:不管背后有什理由,那确确实实是他自己选择道路。
鼓噪不已心跳和血起凉下来,他恍然被冷水浇醒,终于看清自己挣扎是多徒劳。
谢观不是不知好歹人,理智回笼,他稍细想,立刻抓住霍明钧话里暗藏着恨铁不成钢。说来奇怪,他吃许多苦头,路颠沛流离地支撑到现在,心里却像失去知觉样,没感受到多少痛苦。直到霍明钧几句轻飘飘话如同针扎,穿透无常世事磨砺出来老茧,笔直地刺进尚未泯灭傲骨。
种陌生而灼热痛苦短短数息之内席卷全身,他视线忽然模糊起来。
谢观浑浑噩噩地后退半步,膝弯磕在沙发边缘,膝盖关节像被掰断样,直挺挺地坐下去。
他忍无可忍地回头:“霍先……”
半截话音戛然消失在嗓子眼里。
霍明钧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为与他对视微微低下头,脸上表情依旧不明显,潋滟在灯光里眼神却透出点莫名柔和意味来。
谢观仿佛第次见到他,脑海里突然跳出个念头:霍明钧面相原来点都不冷峻,只是气势慑人
霍明钧也不催他,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等他接下来要说话。
“确实……前段时间跟公司闹翻,自己出去找戏拍,又没有剧组愿意要。所以接到副导演邮件时,抱着逃跑心态离开。”
他盯着地摊上花纹微微出神,声音发哑,脊背像跟谁较劲似挺得笔直,越紧绷,越显得萧瑟。
“到港岛后才知道他们找来是要拍三级片。起先被拒绝掉,但是没过两天,住旅馆失窃,财物、手机、证件都被偷走。去警察局报案,人家让回去等,想找人帮忙,这边话又听不懂。身边没有钱,也联系不上谁,走投无路之下,导演再次找上门来,就答应他。”
他自始至终没质问过霍明钧“如果是你在这种境地你能怎办”,只是安静地听着他训斥,做不痛不痒解释,假装自己还有“知错就改”余地,能稍稍显得不那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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