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霍明钧在窗外雷声炸响刻猛地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阵压不住咳嗽直冲喉咙,他冷汗涔涔地捂住胸前处陈旧伤疤,感觉手下皮肉发烫,正在跳跳地抽痛着。
伏在床沿手臂因极力忍耐而肌肉紧绷,青筋浮现,许久后霍明钧才止住咳嗽,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却是再无睡意。
十年来他经常梦到这段经历,每次梦境都在车祸那帧戛然而止。然而今天这个梦却格外不同:十年时光足以将段记忆模糊成面目全非,霍明钧已经无法清晰地勾勒自己记忆里那个人模样,可今晚,他却终于看清他面貌。
那晚在蓝越俱乐部遇见那个男人又浮现在他脑海中,霍明钧拿过手机,皱着眉头打开邮箱里调查报告,直接跳到文件附图处。
八月个深夜里,城内大雨滂沱。
浓云卷积如泼墨,雪亮电光撕裂长空,惊雷隐隐,豆大雨点打得树林枝叶簌簌作响。盘山公路旁即是陡峭崖壁,裸露在外土石在,bao雨冲刷下摇摇欲坠。空旷路面上,两个相互搀扶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雨水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可几欲破胸而出恐惧却令他们不敢停下脚步。
在响彻苍穹惊雷中,似乎有什正在迅速逼近。
铺天盖地大雨可以掩盖很多声音,比如呼喊、汽车引擎、以及槍声。
丝温热溅上他面颊。奇怪,本该被雨水浇透、失去知觉皮肤居然感觉到异样温度,就好像他脑袋里早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抓着他那只手松开,他低头去看,却被还不到他肩膀高人把推开。
图中是谢观近照,没化妆,看得出皮肤上小瑕疵,然而轮廓俊美疏朗,高额挺鼻,眉目明湛。虽然衣着普通,身上却流露出股少见沉静气质,跟他梦中所见那个湿透嘶吼人差何止星半点。
化妆和整容可以改变面部细节,却改变不已经定型骨骼。抛开气质衣着不论,霍明钧总觉得,梦里那个人倘若长开,就应该是谢观这个模样。
他知道世界上长相
眼前倏然大亮,汽车前灯刺破浓重黑暗,两束光柱仿佛斩断雨水利剑,毫不留情地疾冲面门。
那人嘴巴开合,声嘶力竭地朝他喊着什,却被滚滚天雷和轰鸣雨声盖过,仿佛幕诡异而惊心动魄默剧。
道巨大闪电横劈天幕,转瞬亮起白光之下,他终于看清那张被雨水浇湿眉目脸。
——他喊那两个字是“快走”。
下刻,疾驰而来汽车将他像个破布娃娃样撞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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