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看着身侧已经睡去的温时,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
温时很少说自己以后的打算,几乎也不会谈及想要做的事,好像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因为未来太过遥不可及、虚无缥缈,所以没必要提前思考,得过且过就行了。仅有的几次提到那些,都是希望一切结束过后,不要把自己
他想要和陆惊蛰待在一起,不是治疗行为中的紧密相拥,也不是事后的温存,简单的见面就可以,然后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他产生了这样无法抑制的欲望,没办法追溯到源头,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克制。
但陆惊蛰没有这样的义务,他在索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温时很轻地眨了下眼,他的目光在陆惊蛰身体上缓慢地流淌着,像是夜色里、月亮下的粼粼波光。
陆惊蛰似乎注意到了,轻声问:“怎么了?”
温时的脸陷在枕头里,想要摇头都很艰难。
蛰健康愉悦活着的人很少,就像徐教授其实很庆幸陆惊蛰在年幼时患病,让他的后半生都无需考虑研究费用的问题,可以尝试各种治疗手段。
温时是不同的,陆惊蛰是伤害他的人,好与不好和他没什么关系,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希望陆惊蛰能痊愈。
陆惊蛰应了一声,状若无意地反问:“温时,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温时一怔,咬住嘴唇,垂下了头。他的脸颊很烫,像是和人在玩笑间被戳中了秘密,因为怕,bao露心事,不敢随意应答。
幸好陆惊蛰没有追问下去,伸出手,本来是想碰一碰温时的眼,结果手掌太大,直接包住了他的整张脸。
陆惊蛰就笑了,温柔地说:“睡吧。”
温时很小声地说:“晚安。”
他好像在做一个会持续很久,不会醒来的梦。
暂且这样吧。温时自我麻醉,自我催眠,就这么想着,放任着,在陆惊蛰的陪伴下沉沉睡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莓香气,不刺鼻,非常温和,萦绕在陆惊蛰的身边,想要安抚他,使他不再头痛,不再失眠,可以拥有陆惊蛰没有体会过的那种正常人的生活。
温时有些不知所措,湿润的嘴唇贴在他的掌心。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洗完澡后,陆惊蛰抱着温时,把他放在被子里,但没离开,而是靠在床头,右臂展开,半圈着温时的身体,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陆惊蛰也冲了个澡,没有用沐浴露,但是他们睡在同一张床,所以身上的气味也差不多,混合着彼此的信息素与沐浴露的海盐味。
温时累得没有力气,昏昏欲睡,明知道看不到也看不清,还是要抬起头,看向身侧的陆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