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说:“他们没有说话。”
陆惊蛰记事实在太早了,所以也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片段,每一句话。父母没有回答,肯定或否定,随便什么。
温时不得不用口辅助呼吸,心脏处的疼痛莫名地蔓延开来,逐渐向内脏延展,不那么剧烈了,但是很绵长。
陆惊蛰随意地说:“我不想表现出那些病人的常见症状。我不能失控。”
不能因病而无法控制情绪,在学业和事业上一事无成,变成一个挥霍无度,被欲望控制的人。陆惊蛰是这么想的。
,想从陆惊蛰的腿上下来,躺到床的另一边。
但陆惊蛰扣着他的腰,温时尝试了几次,都被压回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张嘴又想要道歉了。
这么僵持了片刻,陆惊蛰忽然将温时抱得更紧,开口说:“小的时候,我在例行检查中被诊断出患有信息素紊乱症,全家上下都很紧张。”
温时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陆惊蛰在回答那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陆惊蛰没有在意温时的沉默,他的指节微微用力,顶开温时指间的缝隙,像是要和他十指交握,但当温时做好准备,他又没有握,抽离开来,温时似乎有些许失落,指尖蜷缩着,又被他抓住。陆惊蛰这么做也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想要逗弄温时,仿佛恶劣才是他的本性。
而当陆家的当家人去世后,那些人更加希望信息素紊乱的陆惊蛰失去控制,无法继承家业。但陆惊蛰从小到大表现得都很冷静,从未失去理智。
房间了安静了好久。
陆惊蛰很低地笑了笑:“不是你要问的吗?怎么不说话了。”
温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的没什么社交技巧,
陆惊蛰偏着头,语调有些漫不经心,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个时候,我的父母还在世。有一次,我经过花园的走廊时,听到两个亲戚和他们在谈话,也谈到了我和我的病情。他们是医生,对于这种病研究颇多,所以建议我的父母尽快再生一个孩子。”
温时听得很专注,当听到那个建议时,他的胸口突然被刺痛了。
对于父母,温时的期待不多。实际上他从很小就知道母亲不爱自己,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是自我欺骗,想要争取母亲的喜欢。但是陆惊蛰不同。温时不是爱听闲话的性格,但是从陆宅众人的三言两语中也能拼凑出陆惊蛰的童年,是备受爱护,被精心养育着长大的那种,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房间里太黑了,陆惊蛰看不清温时的脸,但能感觉到他忽然僵住了,比方才说对不起,后悔提问要紧绷得多。
实在是很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