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汽车每向前行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罗菁就觉得这个omega漂亮到过分的地步。
温时走到罗姨面前,很轻的叫她。
罗姨回过神,将一把钥匙交给他,又说:“司机等在外面了,他认识路。”
温时不想接受别人家门的钥匙,他有很多理由,可以敲门,罗姨可以随行,钥匙不是必须,但在下一个瞬间,他选择了接受。
多一秒钟,温时可能都会反悔。
可能还想表达一些别的,但温时听不出来,他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那个人对他说“算了,以后别吃了”会真的去做,温时不是没听到,但没当真。
他习惯忘掉很多事,忘记痛苦,忘记折磨,忘记狼狈,几乎连那句话都忘掉了。
但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很多反应,只是点了下头,就像和医生第一次见面时,温时只说“好”,同意每一个条件,不做任何评价、建议。
在不需治疗服务的夜晚,温时照旧在九点半钟关了灯,却不会有患者在十点推开他的门。
外面已经是初冬,温时还穿着薄衣服。来西河的时候还是秋天,温时只拎了一个小箱子,大多私人物品留在长租一年的小房子里,租金由那张只存了翻译工作收入的银行卡支付。
天气很冷,又起了风,幸运的是不必走过远的路。
司机将灯打的很亮,温时进来后,又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周围更加暖和。汽车平缓地向前方驶去,渐渐远离这栋郊区的旧宅,去往陌生的、属于陆惊蛰私人的公寓。
半个小时后,温时服了一次药。
这里已经是市区了,与郊外很不同。街道旁栽满了女贞,在初冬也依旧郁郁葱葱,其中隐约闪烁着昏黄的灯光,将树影拉的很长,映着前方的路,有很美的氛围,像是要去什么期待已久的地方。
他躺在床上,没有想很多,和往常一样入睡,但直到十一点半还没有睡着。
温时已经很久没有失眠了,治疗活动后,他一般会筋疲力竭,陷入半昏迷的状态,睡个很长的好觉。
灯没开,温时从床上坐起,将头发往后捋了下,失眠的折磨让人失去冷静。他没有太多迟疑,连犹豫都很少,拨通床头挂着的内线电话,两分钟后,罗姨说会在楼下等他。
没做过多考虑,温时走下楼,罗姨等在楼梯旁,仰头看着他。
温时背光站着,立在阴影中,身后是一副巨大的、描绘精致的油画。一般人是难以与画相比的,会显得突兀,会沾着世俗的灰。温时却不同。他略垂着头,是画衬着他,肤色雪白,嘴唇很红,五官昳丽到近乎浓艳,眉眼又有点冷淡,让人会无知觉的心动却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