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宵寒余光瞥见桌上乱糟糟的字纸,上面都是傅深写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鬼画符,他好奇地拿过一张,先问傅深:“
两人一坐一立,修长身影映在花窗上,宛然如一对璧人。傅深的咳嗽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严宵寒随口问:“在府里住的还习惯么?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下人说,别拘束。听说你今儿摔了本书,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傅深面不改色:“一时手滑。”
严宵寒狐疑:“真的?下人若得罪了你,不用给我面子……”
傅深斜眼看他:“你当自己在我这儿有多大面子,值得我忍气吞声?”
严宵寒于是不再追问,心中暗笑自己或许把傅深想的太脆弱了。一个身在风刀霜剑中心还能说出“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人,承受能力远比他们这些随波逐流的人强。
无术。”
侍女低垂着头,肩膀可疑地抖了两下。
这摞诗集足足翻了一个时辰,傅深最终在一本落灰泛黄的唐人诗选里找到了那句困扰了他许久的诗句的出处,题为《为有》,全诗是:
为有云屏无限娇,凤城寒尽怕春宵。
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
这世间,热血会冷,壮志不复,英雄与小人最终同归尘土,赞美与骂声都会化作虚无,强求并没有意义,所以他只是希望,这个人的赤诚与傲骨,能消磨的慢一些。
“今天宫里有什么动静吗?”傅深随手收拾摊在桌上的纸笔。严宵寒道:“消息已经传开了,不过眼下都在观望。我听说御史台要为你上折子,毕竟昨天你在宫门前跪了许久。你的腿伤感觉如何?现在还疼吗?”
“有点,没大碍,下午沈先生来看过了,”傅深道,“赐婚毕竟是私事,你我不出声,别人不好说话。你觉得呢?”
严宵寒:“我已经在皇上面前答应过了,不能改口。”
傅深沉吟片刻,没有明说,只说:“行,我知道了。”
傅深脸都绿了,险些岔气,火冒三丈地摔了书。
傍晚严宵寒下朝回家,进门时傅深正在窗前对着案上的文房四宝发呆。严宵寒有意放重脚步,傅深抬头一看,发现是他,那句可怕的“辜负香衾事早朝”立刻开始在脑海中不停回荡。他面色几变,一口气走岔,登时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严宵寒吓了一跳,忙过去给他拍背顺气:“怎么了?我吓着你了?”
这话问出来都嫌荒唐,傅深一边摆手,一边抓着他的小臂咳得停不下来,严宵寒观察片刻,见他不像有事,只是不小心呛着了,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忍不住挖苦道:“侯爷,您可真稳重啊。”
傅深把他的手甩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