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我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加上觉得你这么年轻就待在这种地方很奇怪。」
「这么年轻?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志人君沉默半晌。我亦不期待他有所响应,并未继续追问,但志人君又开口道:「我喜欢那个博士。」
「那个博士是指斜道卿壹郎博士?」
「废话!虽然被世人称为什么『堕落三昧』,可是那个人很厉害喔。我不晓得那个玖渚是何方神圣,
愚蠢至极的无力感。
「喂,你没事吧?」
志人君的呼唤让我回过神来。猛一抬头,只见他惶惶不安地看着我。「嗯,我没事。」
我摇摇头说「完全没事。」
「真的吗?你的表情看起来超悲怆耶。」
吗?志人君。」
「你也不知道吗?」
我默不作声,沉默于是变成一种肯定。
是的,我不知道。我不认识那种玖渚。与兔吊木垓辅对峙、交谈时的玖渚友。被冠上「死线之蓝」这种不稳妥、极端危险的名号的玖渚友。与那种东西相较,初次见面的人还比较容易理解。因为在这种情况,至少还能断定对方乃是人类。
至于「死线之蓝」甚至连这件事都无法断定。
就连这位志人君都替我担心,那想必是无与伦比的悲怆度。铁定是可用掺不忍睹来形容的表情。尽管我自己无法想象,绝对就是如此。仿佛遭人背叛的这种心境,肯定有这种水准。
「背叛啊我真是太差劲了。」
低语完,我再度摇摇头。接着以两手用力拉扯双颊,转换心情。疼痛化为清水,唤醒沉潜的意识。好,烦恼与思考暂且抛诸脑后。现在,目前就先随波逐流吧。自觉也好,不自觉也罢,我能为玖渚做的也只有这件事而已。
「志人君——你为何待在这种地方?」
「咦?什么跟什么?」志人君讶异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为何待在这种地方?」
「」
截至目前为止,我究竟在看什么?
不,不对,不是这样。应该说截至目前为止,我究竟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倘若要说戏言,这无疑就是此类。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截至目前为止,待在那丫头身旁的我,到底看漏了多少东西?不对,我究竟有没有一次,或者有没有一瞬间真真正正地待在玖渚身旁过?正如那个兔吊木昔日相伴玖渚身旁一般,我究竟有没有做到?
我明白了。
我终于知道自己对兔吊木,甚至是对集团那些人所抱持的情感为何。那并非嫉妒、羡慕或憧憬一类的高级情感,而是让自己陷入自我厌恶的自卑感,是令自己烦躁不堪的绝望感,是对自己感到可悲的失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