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生气了,连梦里都在骂人。
所幸子玑没有被吵醒,依旧睡得香沉。
湛缱批了一下午的奏折,到傍晚时,又喂子玑喝了第二碗退热的汤药,入夜后他草草用了晚膳,去御书房见了大臣,下了两道直传边境的圣旨。
深夜,湛小浅终于卸下朝政,又用皇帝的身份堵住了未央宫上下的嘴,趁子玑熟睡,美滋滋地爬上未央宫的床,搂着帝妃睡了过去。
云子玑在后半夜做了个梦,有只热乎乎的小老虎钻进他的怀里
湛缱猜到他要说什么,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朕是皇帝还是帝妃是皇帝?如今这北宫还真是帝妃说了算了?”
山舞为难道:“这皇宫自然是陛下您说了算,可这未央宫”确实是帝妃说了算啊!!
山逐也说:“等帝妃醒了,不好交代啊。”
不是未央宫不好交代,而是湛缱不好交代——毕竟帝妃好像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湛缱烦躁:“他睡着了,你们别告诉他不就行了?”
沈勾:“陛下自然没有这个心思,你是为他好,我知道,帝妃也知道。但你也该设身处地地想想,倘若今日被毁了身子骨的人是你,帝妃以保护之名将你留在宫里,你也知道他是为你好,但你心里难道就不会因此生出自轻自弃的念头吗?”
湛缱陷入沉思。
因伤被迫从战场退下来,没能亲手击退西狄,这大抵是子玑前世此生的遗憾之一,如今战局一片向好,湛缱本可以借此机会弥补子玑的缺憾,他却以为子玑是需要被保护的金丝雀,想以爱之名将他困在宫中。
今日帝妃饮这些酒,取乐是假,消愁是真。
沈勾已写好药方,让人去煎药,他拍了拍湛缱的肩膀:“边境的风雪寒的是身体,陛下可别寒了帝妃的心啊。”
他严肃地下了一道命令:“谁都不许告诉帝妃朕今日又把奏折搬进未央宫来批阅,明白了吗?”
未央宫上下便守口如瓶。
湛缱如愿在未央宫的书桌上批起了奏折,盖玉玺时不留神弄出了动静,床上醉酒的帝妃翻了个身,呓语了句“狗皇帝”。
字正腔圆无比清晰的“狗皇帝”。
湛缱:“”
熬好的药汁晾到温热后,湛缱哄着睡梦中的子玑把药喝了下去。
云子玑趁湛缱上朝时狂喝了两壶桃花酒,醒着的时候他没有彻底晕醉,还能逗着湛缱玩儿,现下睡着了,酒劲终于发出来,一时半会还真醒不过来。
湛缱让人把御书房的奏折搬进未央宫来,他要一边陪着帝妃一边处理朝政,像往常那样。
周青要去搬折子时,却遭到了山舞的阻拦。
“陛下,帝妃说了,您不能在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