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擅长丹青,这把戒尺画得颇为笔直,戒尺的一端明显指向了“罪臣”二字。
云非寒既是道歉,便自称为“罪臣”。
帝妃画了一把戒尺,在纸上揍了二哥一顿,又用御用的朱笔划去了“罪臣”的“罪”字——不许他这样自贬。
云非寒心中一软,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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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要设局诱导太后提前发动政变,这样的机要大事,陛下都对我毫无保留,倘若陛下真想对燕氏母子赶尽杀绝,自然也不会瞒我。”
云子玑微微仰视着湛缱琉璃一般的眼瞳:“我生二哥的气,是因为他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他虽是我亲哥哥,但我也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轻易动摇对你的信任。此事发生之后,我从未疑心过陛下,旁人若在我面前疑你,我也不乐意听。”
云子玑的信任如此真诚纯粹,是湛缱前世从未得到过的温情。
他抱住帝妃,思及前世种种辜负,眼眶发酸。
无论前世今生,湛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子玑。
说出来,怕伤了湛缱的心。
云非寒的怀疑太过偏激,甚至近乎恶毒,云子玑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不肯说,湛缱其实也猜到了几分。
湛尧从一个威风八面的王爷沦为心智受损的痴傻之人,外人都非议是皇帝下的手,云非寒嘴上恭敬,心里必定也萌生过这等念头。
“子玑,你没有什么想问朕的吗?譬如太后为何会无缘无故寻死,湛尧怎么就那么巧地撞见太后死状而心症复发?这一切就像是有人一步一步安排好了,你有没有怀疑过,那个人会是朕?”
两日后,山逐将一封入宫的拜帖送到帝妃眼前。
需得云子玑亲笔批示,送拜帖的人才有资格入宫。
云子玑瞧见拜帖落款上燕又柔的名字时,才想起燕姑娘失了皇后的身份,已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自由出入皇宫了。
他大笔一挥,允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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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非寒在紫宸殿外一直等到烈日高悬才见山舞跑来。
“陛下劝了许久,帝妃终于把龙须酥收下了,还有这封奏折,帝妃也看到了。”
山舞将奏折递到云非寒手中,“帝妃亲笔做了批示。”
云非寒迫不及待地打开奏折,就见折子上多了一把用朱笔画的戒尺。
云子玑看着湛缱漂亮绮炫的眼睛,反问他:“是陛下做的吗?”
他问得如此直接坦率,一点弯都不拐,让湛缱猝不及防。
湛缱道:“不是朕做的。”
云子玑眼中含着独属于湛缱的光芒:“陛下曾答应我,不会对我有所欺瞒,我也答应陛下,不会再轻易疑你,只要陛下说不是,我就信你,不会再多问一句。”
“子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