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云子玑耳边,低声道:“是让太后叫你跪。”
云子玑捏雪球手顿——果然,最会折磨人还得是懂医理大夫。
“拖整个太医院下水,云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张严阴狠地道:“帝妃,且看看这北微究竟是谁说算!!”
话未说完,阵疾风袭来,张严只觉胸口痛,回过神来,已被脚踹出三米远!
他哇地呕出口血,正打算禀告太后,抬头看向踹他之人,又瞬间哑火。
云子玑裹裹身上厚实外袍,心平气和地跪着。
他身体虚弱,即使裹着狐毛绒里外袍都不足以抵挡严寒,仅跪盏茶时间,额上便沁出薄薄层冷汗,唇上血色也淡下来。
这样折腾,沈勾昨日开那三幅药,算是白喝。
湛缱快下朝,等他下朝就好。
云子玑这样想着,强撑着没倒下。
在此处朝东边跪下,跪到太后凤体无恙后再起身,如此,自然无人敢再非议君上不孝,云家目中无人。”
云子玑看眼东边,宫殿无数,是不是真供着佛像只有太后心中有数。
他清楚太后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毕竟湛缱是为他才废太后仪仗,如今又要彻查太医院,简直是在打燕氏脸面。
她是该有怨气。
云子玑知道自己成她宣泄怨气对象,他倒是庆幸太后这样明着来为难。
湛缱踹完狗太医,立刻扶起云子玑。
云子玑跪得膝盖麻,起身时全靠皇帝扶着。
“朕来晚。”
云子玑抬眸看他,
不多时,正殿走出个人,他抬眼望去,正是太医张严,老熟人。
张严自然也眼瞧见他。
他把药箱交给身边药童,走到云子玑身边,特意绕着他走圈,以居高临下视野,像在打量件物品,他捏捏胡子,道:“你若是肯乖乖喝药,今日不会跪在此处。”
云子玑抓起捧雪,揉成雪团,把它搓圆。
张严见他不理睬自己,心中气闷,又因此地是永宁宫,有太后替他撑腰,他便肆无忌惮起来:“你这旧伤最忌严寒湿冷,跪上半个时辰,能让你痛上半个月。”
湛缱这两日动作想必在前朝掀起不小波浪。
如果下跪受罚能平息点风波,云子玑不会反抗。
他掀开衣摆,当真朝着东面宫殿跪下来,冰雪包围住他膝盖,寒意自血肉钻进骨头中,云子玑面上维持着风轻云淡:“神佛有灵,定会保佑心善心诚之人。”
如果太后是装病,那便不是心诚,自然神佛也不会庇护她。
月音只看他下跪便满意,转身进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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