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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
天是响晴,青蓝透亮,看就是有龙专程驱过云。
顶红漆泥金、五岳朝天万工轿稳稳行在街上,嵌金虎皮樟木箱由前后两名家丁扛着,杠子上红绸鲜亮挺括,系成朵大花,妆奁绵延十里,锣鼓喧天。
富甲方、乐善好施白家老爷娶亲,旁不说,单这顶百两黄金贴箔而成万工轿就够人瞪眼瞧上三天三夜,再加上那万人喜宴、十里红妆,这可是再过八辈子也赶不上热闹。全城百姓皆奔来看迎亲抬轿子,街侧挤得不像样儿,墙头骑满顽童。
濡湿纱帘失去遮掩功能,近乎透明,水淋淋、黏糊糊地覆着嘴唇。
沈白稍稍退开,隔着层纱,用拇指揉碾那唇瓣,是石墨般滑腻手感。
景霖难堪地别开头,沈白愈发亢奋,哗地扯开帘子,牢牢抵着他,视线逡巡着:“知道不怕?”
景霖忿忿,咬死不答,薄唇抿得红亮。
之前景霖傻得厉害,认准沈白是馋他脑花恶兽,对肢体碰触反应强烈。这几天他脑子见好,像是终于搞清楚沈白不会撬他天灵盖嗦脑花,神经放松许多,不再怕得那厉害。眼下他被沈白箍在怀里,也不见如何惊惧,眉眼间仅透出股身居高位者遭人狎弄羞耻隐忍。
景霖在轿子里,僵得像尊石雕,手紧攥着,掌心快掐出血。外头百姓不知轿中是男子,兀自起哄不绝,口个“新娘子”地胡嚷嚷。
景霖如坐针毡,耳垂红得赛过盖头。
他此前答应与沈白成亲,却不愿做新娘——两个新郎就不成?
可沈白非说找不到两个新郎成亲礼制,不知要如何操办,说这话时,他眉目间隐隐透着促狭,不知是真为礼制烦扰,还是想趁机瞧景霖穿嫁衣。景霖猜他不怀好意,叫他委屈些做新娘,他不肯,还拐弯抹角哄着景霖推骨牌、斗叶子、猜掩钱。
他塞给景霖百枚押注用玉片,说玉片用光前景霖但凡能赢局,就做新郎官,若输得干净,就乖乖做新娘子。景霖不信邪,百局还赢不局不成?他也不是没与沈白玩过这些,
沈白不忍心欺负他傻,纵是怀疑记忆恢复与肢体接触有关也没贸然下手,可这枚玉佩、这副模样……他心头炽热,偏头,吻得更狠。
就欺负,就欺负他……
红白玉佩吊在沈白食指指尖,随他动作晃个不停。
“还记得……”亲吻间隙,沈白断续地试探,“拜堂那天吗……”
肢体接触带来刺激极其强烈,不知是因为场景相似,还是沈白言语提醒,景霖气喘着,脑中如天光破云,几幕画面蓦然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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