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在睡梦里哭出声来,身体震,猛地醒过来,才发现是做梦。
梦里自己像是余诺。
赵近东已经开灯,惊异地看着他。
宋琛觉得窘迫而茫然,只手搭在眼睛上,他感受到不是头痛不适,而是伤心。好像他穿成不是宋琛,而是余诺。
半夜被惊醒赵近东只着睡衣,面色惊异地看着他。宋琛发挥他人设,大声说:“不要看,关灯!”
“微风伴着细雨,像伴着可爱你。”
恍然回到高中他们初相识那天,他啃着包子,背着书包慌里慌张地往学校跑,拐弯时候辆自行车来不及刹车将他撞倒在地上。胳膊磕得生疼,包子也掉落在地上,他爬起来,就看见骆闻声伸过来那只手。
十七岁骆闻声,青春阳光,眼神明亮。
骆闻声死那天,忽然清醒。那天早晨,他睡得迷迷糊糊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拍他。他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含热泪骆闻声。
骆闻声脑袋清楚,可说话还是不清楚,叫:“诺诺。”
余诺个人过十年,最后在家疗养院找到骆闻声。
但是骆闻声已经患老年痴呆症,流着口水,说话不清楚。疗养院医护人员对这样无亲无故老人照顾也很不上心,他身上都生疮。
余诺在骆闻声跟前蹲下来,闻着他身上老人味,叫:“骆闻声。”
“是余诺。”
骆闻声睁着双无神眼睛,憔悴而瘦削。
赵近东太过惊异,以至于都不知道怎办,宋琛却已经裹着被子背过身去
哆哆嗦嗦嘴唇,褐色瞳孔蒙上层水雾。
余诺知道,就是这天。
他爬到骆闻声怀里,骆闻声身上香香,和从前样沐浴露,薄荷味,骆闻声年轻时候很爱干净,这是他闻几十年味道。
骆闻声抱着他,时间静默,骆闻声忽然剧烈喘息起来,像是喘不过气来,余诺抓紧他衣服,却不敢看他,叫:“骆闻声,骆闻声。”
骆闻声死时候很难受,余诺跟着他起死回-
骆闻声已经快要八十岁。
余诺握着他苍老手,这双手年轻时候修长刚健,如今像是枯树枝样。
但是是温热,生命热度。
他将骆闻声接到家里,曾经起生活几十年家,如今已经面临拆迁。家里切陈设都保留着骆闻声走时候样子,但是骆闻声却认不出来。
但家里又有人气,余诺也把工作辞,专心照顾他,给他洗澡,陪他晒太阳,天气晴好时候,两个人起坐在阳台上看夕阳,听《微风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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