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走到他旁边,手扶着栏杆说:“上来,是想多谢你们家对照顾,虽然过去事都不记得,可是……”
“真都不记得?”周海权问。
肖遥看周海权眼,见周海权注视着他,自己便有些心虚:“或许
肖遥是不该住在这里,他从南江里爬出来之后,坐在救生艇上,心里股股不知道什东西,酸酸胀胀鼓动着他胸腔时候,他就意识到。
在周家最后个晚上,肖遥心里诸多感慨,先去王姨房间和她聊会,出来,又去找周海权。
结果周海权却不在房间里,他敲半天门,也没人应。
他便上到顶楼,果然见周海权在顶楼吹风,高大挺拔身影,立在栏杆旁,看着远处南江水。
“原来你在这里啊。”肖遥说。
做回那个要跳江肖遥?你说站在船舷上时候,在想什?”
周海荣呆呆,别过头去。
他出来时候还喷点香水,如今身体热,香味散发开来,股暖香,沉浸在夏日晚风暮色里面,然后萦绕在肖遥鼻息之间。
是淡淡大地香水,木质香味,肖遥其实并不喜欢。
“你该知道,并不是不爱你……”周海荣说。
周海权回头看他眼,嘴里香烟忽明忽暗,吸最后口,便将烟掐,然后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找?”周海权问。
肖遥其实也不知道要找周海权说什,但周海权这个人并不像他以前认为那样,是个冷酷无情又古板封建大家长。他好歹也叫他几个月大哥,共住在个房子里,起吃很多次饭,要走,好像总要话别两句才合人情。而且他模糊记得,在江水里朝他游过来人,好像是周海权。
如果是他,便是救命之恩。
天底下没有什比生命更宝贵,因此也没有比救命之恩更大恩情。可是这恩情他却报不,甚至不能出言感谢,因为现在他,应该全都不记得。
大概不是深爱,但也并非不爱,大概两者之间,所以左右摇摆,有时候爱多,有时候爱少。
“你也该知道,”肖遥也略有些伤感,但语气认真:“从游艇上跳下来刹那,不管是爱你,还是你爱那个肖遥,都已经死。”
周海荣便没有再说话。
肖遥在餐桌上说他要搬走事,这话说出来时候,大家都去看周海荣,周海荣笑着说:“他上班地方距离咱家远,所以暂时要搬回他自己家里去。”
周彤没说话,王姨在旁边静静地站着,周海权拿餐巾擦擦嘴,没看肖遥,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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