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发现原来不是眼神亮，而是眼里涌出眼泪来
。
眼泪顺着他脸上
皱纹往下流。在
起辈子
这
伤心，也不符合他贯作风，以至于突然看他哭这厉害，骆闻声都后悔。
骆闻声微微垂下眼来，说：“你这样，怎行，
怎放心。”
“你是人，死也要死在跟前。”余诺说。
“好，好。”骆闻声用手轻轻拍着余诺背。
可骆闻声最后还是走，两个人谁都说服不谁，骆闻声不想自己老不能动，吃喝拉撒都让他伺候，固执地要留着自己最后尊严。他也不想让余诺看着他死，不要死别，只选生离。
开始还很抗拒，骆闻声铁石心肠，不为所动，依旧按部就班地教他，见他不肯学，就全写在便利贴上。
他担心事情太多，些不需要担心，他也怕余诺个人做不来，便利贴越贴越多，最后都没地方贴，然后有天，很倔强余诺终于主动开口，问他，鱼头豆腐汤要怎做。
骆闻声最拿手，便是鱼头豆腐汤，比任何饭店做都要好喝。
骆闻声就从挑鱼开始教他，不同鱼有不同营养，鱼买回来以后，怎除内脏，怎刮鱼鳞，怎煎，煮时候先放什后放什。
教完他就去休息，余诺个人拿着汤匙尝口自己做鱼汤，还没品出是不是那个味道，眼泪就已经先掉进锅里面。
最后次离家出走，要上火车时候，被余诺抓到。
在起辈子，其实对方想些什，彼此都懂。余诺不愿意再逼迫他，就说：“让你走，你让最后好好看看你，就放你走。”
老以后，骆闻声便抗拒拍照，家里连他张现在照片都没有。
骆闻声摘眼镜，勉强笑下，他老，面容苍老，可眼睛还是那亮，和他们刚认识时候个样。
他怎不记得骆闻声眼睛还这样亮。
死亡阴影笼罩在他们在起最后几年里，骆闻声还会时不时地装个死。
装死，是他有次看个日本喜剧片，突然得到灵感。
循序渐进地装死，想着习惯，等他真死，余诺也不至于太伤心。他甚至告诉余诺，发现他死，要如何处理他尸体，打哪个电话，需要哪些手续，他还偷偷给自己看好墓地。
对此，骆闻声解释是说：“这不是让你提前练习练习嘛。总有天，会突然死，不见，多练习练习，真到那天，你也不至于太难受啊。”
余诺闻言忽然踩刹车，车子停在路边，他就趴在反向盘上哭起来，看起来特别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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