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沙沙,呼出小股气流火炭般灼人。
应该是咽喉部位炎症太重,顾修寒甚至能嗅到缕极淡血气。
怎可能不难受。
而且自己都哭成这样……为什还惦记着安慰别人?
顾修寒咬牙,下颚线缓缓绷紧。
他本来就烧得虚弱,顾修寒不敢再折腾他翻身,原地僵持半晌,还是放心不下,索性探进医疗舱,轻手轻脚地把烧得烫人小鱼崽捞出来抱进怀里。
“呜……”
小阮语终于软软吭叽声。
顾修寒定睛看,那张圆脸蛋上湿漉漉全是泪,再翻枕头,下面已偷藏堆光泽绚丽珍珠,显然是静悄悄地哭半天。
那小不点儿只,眼泪珠却颗赛颗大,塞在枕头底下也不嫌硌脑袋。
公务。
阮语从小到大每次生病他都是像这样守在旁边亲自照料。
幼崽时期阮语不太能适应首都星自然环境,因此娇弱得不得,仔细算算生病次数不少。
有次最为凶险,是因为人鱼免疫系统应付不种对人类而言并无大碍病原体,导致数日高烧不退。沈婧雅手下高级研究员们焦头烂额地寻找对策,小阮语也被转移到研究院内特别看护病房里。
面团样绵软柔弱幼崽,被体温蒸得红彤彤,平时总是神神气气弯翘着小尾巴也耷拉下来,扁扁瘫在医疗舱里。
“不是,不是呀。”小阮语竭力组织语言反驳,抬起小手,虚弱地揉揉顾修寒急得青
平时就娇娇气气难养活幼崽,恒温人工湖波动个0.1℃都会蔫头耷脑没精神,现在烧成这样,难受得直哭,顾修寒都不敢想象他有多煎熬。
颗心酸苦得像浸柠檬汁。
顾修寒用手臂稳稳托住小阮语,让那颗小脑袋枕着自己肩窝,来回走动,想把他哄睡着。
毕竟睡着就不知道难受。
感知到顾修寒焦虑惶急到濒临失控心音,小阮语用带蹼胖手抹抹自己沾着眼泪鼻涕湿脸蛋,因为是爱干净洁癖鱼崽,还气息奄奄地用顾修寒防护服揩手,随即才小声安慰道:“哥哥……阮阮不难受。”
轮药雾治疗结束,医疗舱开启。
少年顾修寒将戴着无菌防护手套手伸进去,轻抚小鱼崽圆溜溜脑袋,无声地安慰着。
小阮语动不动,从药雾治疗开始时就直侧躺着,顽强地保持着用小鱼屁股朝向顾修寒状态,迷之气鼓鼓样子。
顾修寒莫名不放心,想看看正脸,于是转到医疗舱另端。
小阮语艰难地摆动着短撅撅鱼尾巴,“啪叽”翻个身,坚决保持背对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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