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利亚默念这段解释，反复用它熨平脑中芜杂褶皱
思绪。
催眠
样，他逐渐放松下来，神色由凄惶转为平静。他开始着手解决眼前事务，翻找出镊子、绷带和外伤药水处理道文手伤。
他带着那些东西跪坐到道文身边，捧起道文右手，用烫过镊子挑出伤口中木刺与玻璃碴，边挑，边心疼地小口吹气儿。
道文缓缓偏过头，瞪着他，眸光阴郁，坐姿奇怪——他不自然地使劲蜷着腿，就像片刻前西利亚。
“……
不会再去画室
。”西利亚没留意到道文坐姿变化，他专注于揣摩道文想法，小声道，“攒些应急钱，够们生活段日子，会找其他活儿……”
道文脸神经质地抽搐起来，左右不对称地扭曲着，肌肉剧颤，仿佛皮下隐藏着活物。
被狂怒与嫉妒激发出冲动逐渐退潮……
道文手背与小臂凸起青色血管，他牙关紧锁，拼命舒张五指，松开西利亚头发。他用指尖搔过头皮，反复来回，笨拙又轻柔地为西利亚梳理凌乱发丝。
接着，道文退开，退回属于他、摆着两个软垫墙角，抱膝而坐。
他仅仅是撕碎那件新娘礼服。
他攒下钱不够给道文治脑袋，可段日子吃穿用度不必发愁，至少他不用再为下顿饭黑面包去码头当苦力，他可以慢慢找事做，说不定会有陶艺师愿意让他打个下手。
“找活儿，带上……道文。”左脸烧伤泛紫、发亮，道文情绪激动，费劲地组织词句，“道文……手艺好，道文……会做陶，赚铜板，道文……已经想起来怎
做。西利亚哥哥，再也不能、不能……”他说着，语声忽然顿，机械地用后脑磕向身后墙壁，磕得嘭嘭作响，“不能！不能！不能……”
“知道，不会再去，发誓，带上道文，发誓……”西利亚眼眶酸涩，顾不上恐惧，急急抱住道文脑袋，用手指下下捋过他厚密金发，柔声安抚，直到他停止复诵
……
西利亚怔忪着，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他粗布衣裤。
他惊魂未定地回溯今天发生切，回忆道文所作所为。
道文尾随他，窥破他秘密，揍男爵，涂毁画布，撕碎婚纱……仅此而已。
西利亚深深呼吸，分析着，自安抚着：或许是那些变态贵族骚扰把他变得敏感多疑，犹如惊弓之鸟，害得他把道文想坏。或许道文仅仅是想保护他，撕碎婚纱是因为道文憎恨它，这再合理不过，西利亚也同样憎恨那件婚纱，它象征着耻辱、倒错与变态情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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