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云错吗?云错,就是那个把你骗去当他左护法,和你吵架,凶巴巴云错。上辈子他也给你送过婚书,要不是伯父坚持不准,他说不定也有机会亲口对你说次,然后当你未婚夫,可他连保护你都做不好,你愿意和他……”
他低声问,说到半时,哽咽无声。
原是没有指望得到回答,可心脏就是不听话
沉沉困意再次上涌,雪怀放任自己意识在温暖中沉沦,恍惚间觉得抱着自己是已经过世娘亲,或者他那不靠谱父亲。
又或者,是上辈子哪个人,在每次庆功宴结束后抱他回去,沙场烟尘和长风吹动那人衣袍,猎猎作响。
……是谁呢?
那是种隐秘期待,军中太苦,离家太远,他总觉得那是自己在做梦,想来安慰自己个幻影。
他已经没有喜欢人,就像他并不讨厌他父亲说那个“天上地下第厉害”未婚夫,后来想通,便不拒绝。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会有个人和他彼此扶持,陪伴生。
时候,已经是他死后事情。
这世又太早,他也不知道他本来生命中,该和谁相伴永远。
他未来要继承深花台,如果必要,也不是不能接受联姻。总之重来这辈子,他对自己已经没什想法,惟愿他父亲能平安康乐而已。
“该是谁就是谁罢。”车厢中熏香热腾腾,熏得他昏昏欲睡,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些微哑困意。他眼中清亮光芒终于也黯淡下去,快要睡着。
到地方,云错伸手轻轻碰碰他,“雪怀,回去睡,外边冷。”
至少可能是个对他好人,没让他活辈子,连个盼望都没有。
云错看着怀里人,使个隐身术,带着他推门进入他房间。
把墙角正在咬雪怀琴谱饕餮鬼吓跳。
他把雪怀放到床上,替他脱鞋袜,宽外袍。床褥柔软干净,雪怀房间就和每个娇生惯养长大小少爷房间样,精致华贵,处处都透着他气息和影子。
指尖轻轻刮过睡着人鼻子,云错垂眼注视着他,低声问:“该是谁就是谁,那,可不可以是呢,雪怀?”
“嗯。”
话是这答应,却仍然靠在车厢边,微偏着头模样,眼睛已经闭上。
云错看他会儿,默不作声地脱下自己外袍把人裹住,打横抱下车。
冬风很冷,雪怀被吹得激灵,发现云错抱着他,立刻挣扎着要下来。云错却在他眉心点,施个安神小法术,低声道:“现在可以睡,没事。”
雪怀还是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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