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燕绥之嘴角碰下,低声说句“晚安”,又抬手替燕绥之把房间灯关掉,起身就走。乍看背影依然挺拔淡定,但脚步声明显比平日快些。
就这样,还不忘帮燕绥之把房间门掩上。
“……”
楼梯灯消失在门外,房间内彻底黑下来,只有庭院里地灯从窗下映上来,隔着窗帘,在屋内投下层薄薄光。
燕绥之靠在床头,在黑暗中坐好会儿,呼吸才重新变得轻缓平静。
但对着顾晏,这样回答又太过随意。
“好像撞个大运。”他说着,伸手摸摸顾晏唇角。
“不会。”顾晏抓住他手指,忍不住吻过去,低声道:“有所图。”
他当然不是什无欲无求圣人,他其实很贪心。
在习惯个朝夕相处恋人之前,他希望燕绥之能先习惯这个归属地,就像习惯个家。这样,如果以后碰到摩擦或分歧,燕绥之想到会是回到自己房间,而不是离开这里。
那就不动,这是你房子。”
顾晏却说:“这是你房间。”
燕绥之愣下。
“你有权要求任何个人从这里出去。”顾晏说,“包括。”
他希望燕绥之能试着把这里当成处归属,不受限制,不受打扰,想独处时可以理直气壮将任何人拒之门外,也不用碍于任何原因四处辗转搬来搬去。
他看着门方向,听着沙沙脚步顺着楼梯下去,越来越隐约,忽然有点好笑。
急急忙忙,有鬼追你吗?
他心想。
……
大清早,南十字律所气氛就活像丧葬馆。根本原因在于高级事务官亚当斯顶着张上坟脸,楼上楼下来回晃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回答句“好”就能达到。
但刚好,他有足够克制力和耐心。
灯光暧昧,纠葛间很容易意乱情迷。
燕绥之眯起眼睛,呼吸有些乱,他感觉顾晏撤开些,鼻尖抵着他脖颈肩窝,过好会儿才抬起头。
刚刚还笃信克制力和耐心,转眼就要兜不住。
顾晏声音沉缓如水,明明说得很平静,却让燕绥之心里倏然软。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
平日里混账话玩笑话从没少说,好像碰上什他都能应接自如,但真到有些时候,他却嘴拙起来,总也找不到合适词。
燕绥之看顾晏好会儿,忽然带着笑意轻叹口气,“上回这样找不到词,还是十来岁过生日时候。”
父母十几年如日地说着温柔祝福,他也十几年如日找不到合适词汇去匹配,最终只能佯装随意地回句“放心”或是“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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