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端把钟雪扔到地上的毯子捡起,转手扔到了他脸上。随之一声闷响,敦厚的圆柱食盒一屁股坐在石桌上,盒盖被人不耐烦的拍了拍:“你先前那些腌臜手段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挑明,可你现在是当我傻吗?”
谁敢当你傻啊!钟雪一脸懵逼:“我怎么了?”
梁端:“打你嫁给我,统共下过三次砒|霜,五次断肠散,还有一次……咳~那什么药。”
“那什么药啊?”钟雪茫然。
梁端耳朵尖红了:“你知道是什么,别打岔!你不就是想让我死了,然后你好改嫁谢宣,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皇帝赐婚,我根本不会娶你,就算娶了你,在你第一次给我下毒时我便会休了你,不,直接当场杀了!”
了咱们院子,这点心是他做的。”
梁端脸色微漾,张管家察言观色,不及他问,立刻道:“听府上下人说,这是世子妃的主意。”
饭桌上那碟糕点,梁端一动没动……
白天晒完太阳的钟雪,此刻又躺在院子里晒月亮,院中石龛亮了一半,一旁还放了两盏小巧的琉璃灯。
晚饭吃了点酒,钟雪浑身燥热,还有点发困。
“我知道啊。”钟雪一脸见怪不怪的看着他,但还是不明白他大晚上跑这儿说这么一通是为何。
钟雪打开那个食盒:“这不是昭和酒楼的点心师傅做的桂花糕嘛,你拿这儿作甚?”
说着,钟雪就拿出了一块填进嘴里,边吃边道:“嗯哼,还热着。”
“……”看着亲手吃下毒糕的凶手本人,梁世子震惊了。
月光、灯光、栅窗映出的两扇昏黄烛光,糅杂在一起,映在钟雪脸上,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翕动,照出一小片阴影。
他隐约做了个梦。
梦里,梁端面目狰狞,跟个茹毛饮血的野人一般,手中拿着一把黑剑,对着他,倏地——捅了下去。
“别杀我!”钟雪一手抓空,蓦地醒了。
刚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五官硬朗又不失俊秀,关键还有点儿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