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添擦头发手顿下,他瞥向盛望脸,却见对方正忙着把专题练习做标记几页翻出来,看不出有什情绪上问题。
“不过盛明阳有点跟很多家长不样,他对成绩其实没什要求,也不会说重话。灌完鸡汤还要夸句。”盛望捏着书页抬起头
“有鸡汤,给你热下?”
“别,动静太大。”
盛明阳低声说句什,大意估计是怕吵到楼上盛望和江添。接着江鸥声音也更低下去,他们再说什便听不清,嗡嗡人语好像很近又好像极远。
不知盛明阳从冰箱里拿什对付下,没过多会儿他们便回房间,这栋房子又渐渐归于安静,如往常。
前额头发水珠滴落下来,江添抓起毛巾端擦下。
是啊,有什可慌?
盛望没说话。
他神色微怔,似乎也挖不出个答案来。
楼下盛明阳已经把门带上,钥匙搁在玄关柜子上磕碰出轻响。他换双软底拖鞋,脚步声闷闷,从客厅延伸到厨房。
没过片刻又是声门响,厨房里多另道脚步声。
盛望肩颈线慢慢放松下来,刚才那瞬间慌乱就像浮光掠影,须臾便没踪迹。他琢磨不出个所以然,便随口说个理由:“爸啰嗦,要让他知道还没睡,那有得唠叨——怎这个点还没休息啊?是作业没做完还是贪玩拖时间啊?”
盛望压沉嗓音模仿他爸,那口气简直惟妙惟肖。他走到书桌边,熟门熟路把卷子放下:“你要说作业没做完,他马上就要问是难度太大还是量太多,是别人都这样还是只有你个?要是说复习月考吧,他又要问复习得怎样、有没有信心。问完就要说有压力是好,但不要太大。然后开始掰着嘴灌鸡汤。”
这段套路过于熟悉,在太多家长身上见过,江添听到后半截忍不住笑下,连带着盛望也笑起来:“是不是脑壳嗡嗡作响,换你你不慌?”
江添把那杯清水搁在桌上,从脖子上拿下毛巾擦头发:“他话有这多?”
“也不是。他就是平时忙得没时间问,好不容易逮住次机会就要积极表现下。带着点——”盛望抿着唇斟酌几秒,“补偿意思,懂?”
也许是夜深人静缘故,也许是因为盛望背贴着门,江鸥说话声不高,却隐约能传进他耳里。
“到怎也不说声,事情解决?”江鸥问。
“没呢,回头还得去。”盛明阳说,“有点麻烦。”
“那你晚饭吃没?”
“吃点飞机餐凑合,这会儿又有点饿,想找点东西垫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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