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意识到眼前来人之后,却如同濒死前惊跳样,踉跄着又挺直脊背,手里素银剑几乎出鞘,却不听他使唤,被某种无形东西完全地挡住。
他几乎拼尽全力在和自己身体角逐,但仍然只能如同滩烂泥样,徒劳地靠着墙壁,以种可笑姿势支撑着自己,半点多余动作都无法做出来。
要走。他想。
快点走,不能被人看见这副模样。
这狼狈、耻辱、失控姿态。
那箱子格外沉重,他走许多步,等到离开神官坞院门时,他才晃动下身体,整个人沉沉往下坠去。
他飞快地扶住墙壁,指尖在坚硬粗糙石墙上刮出血痕。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雨雾和他呼吸交错在起,白茫茫片中涌动着滚烫热气,如同生命鼓动流逝。
他手已经被铁箱上细长链子勒得青道紫道,红白交错,肿胀发热,而让他露出痛苦表情显然不止这个——他死死地摁着自己胸腹,整个人苍白地颤抖着,只能死死地靠着墙壁,尽量不让自己滑下去。
怪,兰刑此刻紧紧握着那把剑,尽管他另只手几乎已经用尽全力,让人感觉他骨节都要绷断,他仍然没有要出剑意思。
“自然会走。”他声音里透着种压抑平顺,说话语速也很慢,“东西还,从此不再踏入你们青月镇半步。”
“青月镇方圆百里都已经没有人家,你离开青月镇,要往哪里去?”
那神官仍是不信,坚持着不放。
“有地方可去。”兰刑仍然说得很慢,漆黑眼底暗流涌动,“不会再来。”
那粉白影子又凑近,兰刑眼眸慢慢聚焦,但他
“你很疼吗?”
个声音忽而在雨中响起,兰刑抬起眼睛去看,被汗水和泪水刺痛眼帘睁开,模糊中,他只能看见个粉白人影走在他面前。
那人低头看看他:“身上带病?真可怜。懂,你便是因为这个理由,来这里?”
那是种淡而清亮声音,不带什情感,只是好奇之下认真总结。
兰刑本来已如条死鱼样,依靠在角落里,连呼吸声都已经消失。
神官哑然。
这刹那,铁箱终于动动,兰刑单手撑着拖住这个铁箱子,手间已经勒出深红色印子。
他挺直脊背,带着这口沉重铁箱,微微晃动着往外走,目不斜视。
他总是在要他这口箱子,带着某种有病样执拗。
很少有人能将脊背挺得像他那样直,大雨中,他衣襟、头发都已经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惨白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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