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薛闲答道。
石头张交出那方黑布直收在玄悯腰间暗袋里,这会儿才拿出来铺在桌上,让陆廿七算上把。
陆廿七蒙着层淡淡雾气眸子盯着那方黑布,在桌上洒抹细土,扶着木枝缓缓划着。从动作到神情,皆透着陆十九影子,好像个躯壳里活着两个人样。
他划完,抬手轻轻摸着细土,微皱着眉沉吟片刻,道:“……约莫还是没有十九那分灵气,只能算出那人现今所在位置是江对岸,能看见大约模样,但是说不出具体方位,兴许得走到那处才能认出来。”
他说着,将桌上细土重新抹平,再度算遍,依旧是样结果。
。”
他在这卧龙县上住这多年,对陆家虽说不算太熟,但是多少也打过照面,算是见过。听陆廿七话,也自然知道他要刻是什。这石头张是个熟手,木板又比石头好削,没费多少工夫便削出两个灵牌形状,还在两边雕些惯用图纹。
“刻什字呢?”石头张问道。
陆廿七道:“个上头刻上先父陆垣之位。”
石头张照着办,细细索索地拓上字,再点点地雕好,而后吹木屑,又问道:“另个呢?”
不过他对这样结果似乎也并不意外,只拍拍桌上包裹道:“若是不嫌弃这个拖累,可以跟着你们走趟。”
毕竟,这卧龙县里已经没有和他血脉相连活人,亲人不在,根也就断,在哪里都是活。
能有这个会
陆廿七沉默片刻,久久不曾开口。
另个刻上什呢?大名?十九年岁不足,连个正经大名都没有来得及取上,无名可刻。而十九只是贱养小名而已,天下千千万万个十九,入黄泉,报上这个名,也不知阎王爷会不会错认几个。况且,他也不想刻上十九名,好像这落笔,他那个总是冷冷淡淡不怎理人,却又舍得将命给他兄长就真再也不见。
“算吧,另个空着吧,不刻字。”陆廿七突然开口,而后将那两个灵牌从石头张手里接过来。他摸摸索索地从柜子里翻出方布巾,不让人帮忙,兀自收些简单衣物,又将灵牌好好地包在里头,系个结。
做完这切,他拎着包裹在四仙桌边坐下,摸着木枝冲薛闲方向道:“知道你们想做什,从睁眼便知道,替十九帮你们算,只是算得兴许没他那精准。唯独请求你们件事,帮把十九下葬。”
即便他再怎不乐意依靠别人,下葬这种事也依然不是个半盲人可以独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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