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暗暗用爪子挠玄悯记,闷在袖子里低声道:“秃驴,看着点那些尸体。那捞尸人说那具应该是被放上江面,这些尸首跟那百士推流局脱不干系,回头跟你细说,你暂且先注意着点儿,看看那尸体上有无古怪。”
他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旁人听得不甚清晰,玄悯倒是听个七八分,就好像是顺着衣袖里空隙传上耳边。
玄悯略微皱皱眉,朝旁偏下脸,“嗯”声,又用掩在袖摆下手指不动声色地轻弹记那孽障尾巴尖,示意他在人前不要乱动,安分些。
结果被那孽障狠狠咬住手指头。
玄悯淡淡道:“松口。”
经到。这里攒聚不少船夫渔民,人多口杂,不便讲这些神神鬼鬼之事。
陆廿七似乎已经全当他默认,顿时脸色缓和许多。
在他们面前江岸边,七八条客舟渔船凑成堆,全都拴在岸边。至于船上人,则纷纷下船,几人合力,从艘大些舟船上拖着什东西。
“天呐……这都是什时候落水人?”有人啧啧几声,“怎都泡烂?”
“在这江上捞这些年尸,头回碰上这种阵仗。”那是捞尸人声音。
江世宁和陆廿七同时愣下:“什松口?”
玄悯面色未变,依旧无甚表情地看着那些被捞上岸浮尸,目光扫过,从烂得能见骨头脚脖子,看到杂乱头发,和岸边那帮掩鼻皱脸干呕着人相比,简直有种飘然出尘气质。
约莫是这气质太过唬人,江世宁没得到回答后,也不敢再多问,权当自己耳鸣听岔,又默默扭开头去。
被弹尾巴尖薛闲叼着玄悯手指,狠狠咬半
自打陆廿七在他船上诈尸,捞尸人便暂且先弃剩余那些浮尸,先把船上三个运回江岸。将陆十九和刘老头好生搬上石面,又架着陆廿七在江边安顿好,灌他几口热酒暖暖冰冷身子,这才又摇着船去捞剩下那些。
歇在江边渔民船夫听捞尸人形容,也都纷纷搭把手。
他们船不方便搭载死人,毕竟还得装鱼载客,多少有些晦气。便帮着捞尸人把泡成破棉絮似浮尸拖拽上岸,摆成行,乍眼看,颇为触目惊心。
玄悯看到那排浮尸,眉心便是皱。
“方才可吓跳。”捞尸人刚到岸边,正在把最后趟尸体往岸上搬,边搬边道:“原本浮着六具,还数,个小渚旁具。结果方才去捞最后两个时,不知怎回事,又浮上来具,刚巧浮在船舷边,那滋味……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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