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应该还有他自己。
有他
贪嗔痴欲，有他曾经说不出口执妄和依恋……
他看见尘不到抬手拢
下黑雾，下瞬，雾气便化成大片青鸟，扑扇着翅膀，从他宽大袖袍间飞往微亮天际……
就像闻时当初把沈桥遗留下点尘缘变成白梅花枝样。
其中只青鸟特别些，落在最后，绕着尘不到，盘旋良久才飞走，离去时候落片翠色鸟羽。
什
。
明明应该听不清，但他就是知道尘不到说什。
尘不到对那片黑雾说：“
替他送送你们。”
闻时耳朵里嗡鸣片……
他又听到最熟悉鬼哭声，并不清晰。以至于那瞬间难以判断，他究竟是真听到，还是只是忽然记起。
尘不到看着那片鸟羽，出神片刻后伸手接住。
他倚在门边，拈着鸟羽垂眸良久，将它拢进手里。
旧时书册里说：青鸟，神禽也，书信传思慕。
其实不论哪种都没关系，闻时在听到哭声时候，已经弄明白自己看到场景——
那是曾经日夜缠缚着他尘缘，在他次又次生剐之下，落进洗灵阵里，被尘不到并担过去。
又在不知哪年哪月哪日，晨光熹微之时，尘不到替他化解消融，替他送尘缘里那些人离去。
其实细算起来，那里面应该有他真正家里人。
当初那座城被屠得尸山血海，如果不是那些人压着挡着，将他埋在最底下，他可能也等不尘不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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