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很久,卜宁才说:“不是守着,们直都在这里。”
“你们?”闻时愣下,猛地朝谢问看眼,又问他:“什叫你们?你是说……”
“还有钟思和庄冶,都在这里。”卜宁说,“当年留下这个阵,是因为忽然有感,千年之后也许会有故人重逢幕,没想到……”
没想到会是这样番场景,不知该说不幸,还是万幸。
曾经幼年不懂事时候,他常为自己天生通灵体质沾沾自喜,觉得这是老天馈赠,说明他是芸芸众生中极为特别那个,说明他能成大事,能当大任,能留青史。
周煦……或者说卜宁抬眸朝闻时和谢问看眼,目光中错愕闪而过,更多是慨然。
那刻,他眼里承装太多东西,以至于某个瞬间,甚至是潮湿,含着洞外透进来亮光。
他蹙着眉仰起头来,努力眨几下眼睛,又很轻地笑下。
但那笑声听着像是叹息,叹就是千年。
他从地上站起来,在虚影作用下,身量看着都高些。他面对着谢问,恭恭敬敬弯下腰来,作个长揖,叫声:“师父……”
虚影,天青色长衫,长发用山间折木枝挽个髻,尾端披散下来,因为弓身缘故,墨样铺在清瘦肩背上,就连面容轮廓也有改变。
跪趴在地张岚和张雅临已经怔住。
他们下意识叫声“小煦”,盘坐于阵中人瞥眼朝声音来处看去。
他尚未完全清醒,也不适应洞口透进来光。所以半眯着眸子,表情透着几分迷蒙和恍然。
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住他本身淡然和安静。
但后来,他
他嗓音很哑,既有几分周煦影子,又像是太久未曾开口,太多太多话哽在喉咙底,不知从何说起。
他停顿着,想很久,最后只感叹句:“千年……好像也就是囫囵梦。”
闻时看着他身影,忽然也哑声音。
过许久,他才张口低声问道:“你直让人守着这里?”
卜宁依然没有起身,他嗓音有点闷。闻时知道,这位善感师兄,眼睛应该已经红,所以不敢起身。
仅仅是个眼神动作,气质便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不愿意相信,觉得自家看着长大少年,跟卜宁那样阵法老祖天差地别,不可能牵扯上什关系。现在也已经信七八分。
毕竟,此时此刻周煦,真……太不像周煦。
他就像个久避人世山间客,睡场千年觉,在这瞬间大梦初醒。
真正让他从怔忪中抽离,还是闻时和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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