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上没拆
傀线本能地甩出去，打散
老毛停立鸟架，当啷
声掉落在地。
他坐在榻上，蹙着眉，身体绷得很紧，跟梦里样雪白衣衫松散微乱，沾着不知何时出汗。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水声潺潺，顺着屋檐滴落时候，会发出粘腻暧昧声响。闻时抿着唇，素白侧脸映在光下，缓着呼吸。
屋门忽然被人“笃笃”敲两下，然后轻轻推开。
闻时抬头，看见尘不到提着灯站在门口。他眸子里含着煌煌烛火，嗓音里带着睡意未消微哑：“怎
？”
忙恭恭敬敬地叫着“师父”，唯独闻时没吭声，敛眉眼，把傀线往回收。
那天夜里，闻时又做场久违梦。
还是那座尸山血海空城，还是漫天遍野鬼哭声。只是那些魑魅魍魉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扭曲妖邪剪影，鬼哭也忽近忽远，若隐若现，像叹息和低吟。
他站在鬼影包裹空堂中，十指缠着丝丝挂挂傀线，傀线湿漉漉，不知是血还是汗顺着线慢慢往下滑，然后滴落下去，在他脚边聚成水洼。
他忽然听到背后有动静，猛地转过身去，拉紧傀线。却看见尘不到赤足站在那里，雪白里杉松散着垂下来。
闻时看着他，没答。
屋外忽然响起片闷雷声，惊得山间百虫乍动。
尘不到目光微微下瞥，落在他手上。闻时低下头，看到自己黑雾缭绕、尘缘缠身，那是俗世间浓稠爱恨悲喜，七情六欲。
他目光深长，从半阖眸子里落下来，看闻时眼，然后抬起手，拇指拨过他紧绷傀线，抹掉上面水迹。
闻时看着他手指下傀线，舔下发干嘴唇。
“叫人。”对方拎着他根傀线，低声说。
闻时闭下眼，动唇说：“尘不到。”
他在说出那三个字瞬间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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