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垂着眼皮咬开手上线,边重新缠绕,边往楼下走,“下去?”
“好。”
谢问点头,落两步跟在后面。
走几步闻时才想起来,他这次忘跟谢问说谢谢。
可现在再
他惊下,忽然意识到,那是谢问垂在身侧手。
那只手似乎迟疑瞬,轻轻撤让开来。
煞气骤然收拢,闻时也回过神来,蓦地收回手。
楼道里依然片昏黑,三楼人语声依然没停,好像刚刚切都是错觉。
闻时没吭声,收回来那只手还缠着棉白线。
三楼人语声隐约传来,模模糊糊,像某种窃窃私语。
谢问转头朝上面望眼,又转回来。
他垂眸看闻时会儿,说:“那为什要忍着?”
刹那间,属于谢问煞气溢散开来,仿佛所有魑魅魍魉都纠缠在起,带着极强压迫感,却又轻飘飘像夜半更深下雾,将闻时整个儿拢在其中。
这瞬往往会给人种错觉,好像被人很轻地抱下。
闻时愣下,矢口否认:“没有。”
谢问不大相信:“真没有假没有?”
闻时不吭声。
其实他想说确实不是这个事,但架不住对方这问。
也许是因为楼道昏黑又安静,又或者是谢问站得太近,声音压得太低。他现在有点听不得谢问说话。
笼里谢问没戴手套,指尖触感很真实,温温凉凉,似乎还残留在闻时手指上。
他轻轻蹙起眉,拇指摩挲两下,细长交错线就绷在指节间,缠得有点乱。
“饱?”还是谢问先开口。
“嗯。”闻时低沉沉地应声。
其实两次他都不算真饱,因为两次都被匆忙打断。但打断瞬间总是很微妙,他说不清,自然也不想提。
但闻时只碰到雾。
那些东西似乎已经熟悉他,很快顺着指尖涌进他身体,点点缓解着那种焦灼饥饿感。
而谢问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动过,跟闻时隔着级台阶。既没有上前,也没有远离。
不知道为什,他身上煞气比之前还要重,重到闻时阖着眼也看不清他,只能看到金棕色梵文印记压在业障中,无声流动。
闻时抬手,想扫开那片浓黑,却不小心碰到某个温凉东西。
结果对方又开口:“行不逗你,没饿就行。——”
闻时打断道:“你别出声。”
谢问没反应过来:“为什?”
闻时摸着耳根筋骨,脸朝旁边偏开些。默然许久,才拧着眉转回头。声音透着微妙烦躁:“因为你越说越饿。”
楼道霎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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