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樵恸哭依然出不声,他死死攥着沈桥手,却感觉掌中越来越空。
黑色烟气彻底消融时候,他抓着人连同整个笼起,彻底消散不见。临消失前,他听到沈桥最后句温声叮嘱:“天凉记得加衣,热别吃太冰,好好,啊。”
笼消散后,真实景象显露出来。
他们还坐在那辆大巴上,身后人还在聊天,切如旧。
沈桥下葬地方背山靠水,底下还有大片花树和田。
于是他对闻时说:“赖得过今天,也赖不过明天,最后,就麻烦闻哥你送程。”
“缺那杯茶……以后有缘再喝吧。”沈桥说。
闻时沉默良久,点点头:“好。”
他伸出手,指背触上老人额心。
那瞬间,所有浮散黑色烟气骤然轮转起来,明明无形无体,边缘扫过夏樵手背时候,还是留下道细细伤,顺着神经疼到心脏里。
长大,不用多大,成年18岁就可以。可是真到18,又想能再看几年,到他再成熟点,厉害点,有人照料或者能照料别人,有个家。”
“还想……这几年日子变化太大,跟九几年那会儿天差地别,不知道你来,要多久才能适应,会不会碰到麻烦,会不会过得不好。”
“还担心小樵这性格,能不能讨你喜欢,万闹矛盾怎办,也没个人来调解。”沈桥说着,依然慈祥温和。
“想着这些,就觉得要是在就好,闻哥你生气都闷着,小樵太傻,不定看得出来,回头气伤可不好。”
他说着说着,又笑起来,好像那些舍不得、放不下,也没那令人难过。
夏樵把寿盒放进墓里,亲友邻里照风俗把红枣和糖糕填进去。
孝衣孝帽烧,石板压,这趟就算送到
就是这些东西,从沈桥身上拔出,围聚到闻时这里,细细密密地缠在他四周。
闻时却好像感受不到痛般,手指依然抵着沈桥,沉静地阖着眼。
罡风扑面,掀得人几乎站立不稳。
而那些烟气在疯狂冲撞之后,终于静归温顺,慢慢消融淡化。
闻时额前头发被风掀起又落下,衬得他皮肤毫无血色,比之前苍白不少。
“还有啊……”沈桥说:“二十多年没见,还没来得及跟闻哥你喝杯茶,上次你走说好。”
没想到,居然后会无期。
他又仔仔细细看夏樵和闻时眼,慢得像要记住他们样子,然后叹道:“算啦。”
归根究底,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零散小事。
他这生,接过很多人,也送过很多人,算得上长命百岁、功德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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