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闻时越发觉得不对……
老人依然自顾自地忙碌着,他从床头柜里翻出只黑色小盒,盒子里是排大小不刻木刀。
他挑其中把,低头在自己食指上划道口。
衣柜缝隙里忽然传来声轻轻抽气,估计是夏樵看到老人割手,有点不太忍心。
鲜血瞬间凝成珠,顺着手指滑落。老人连忙挪到小男孩面前,依然在他右眼角、鼻尖、左心口位置各滴滴。
老人听不到镜子里人语,门心思都在那个傀身上。
他伸手理理小男孩头发,沉默着坐会儿,然后端起那碗香灰,用手指捏把,抹在小男孩已经枯化手脚上。
他在掌心、脚底、肚脐位置涂厚厚层,又用食指挖点,蜻蜓点水似点在小男孩右眼角、鼻尖,最后是左心口,三个点刚好连成条线。
看到这里,闻时已经满心惊诧。
因为他看懂老人举动——这不是什简单土法救人,这是在渡灵。
淡如水,又答得这快,反倒很奇怪。
不过他很快明白闻时疑惑,解释道:“张家藏书很多,这种半吊子水平,现实见不到东西,就得在书里多看看。免得孤陋寡闻丢人现眼——”
谢问笑说:“很要面子,尤其在年纪小点人面前。”
闻时:“……”
这话如果从老人口中说出来,那还能听听。
接着……他食指便悬在小男孩唇边。
这是渡灵最后步,要让渡灵人血进到傀口中。
如果咽下去,傀便会重新睁眼。如果咽不下去,那就前功尽弃,损失那点灵相也不会回来。
老人却没有犹豫,他捏挤下手指,第滴血落进小男孩口中。
那抹殷红很快渗进唇缝,下秒,小男孩忽然抽动下。
就是强行从自己灵相上剥离点,引到傀身体里,给傀续命。这是傀术中种方法,但几乎没人会用。
来,能续命傀都是“枯化”缓慢,单凭这点,就注定大多数人根本用不到。
二来,就算真碰到个这样傀,也没人会这做,毕竟傀消失还能塑个新,人却不行。
这种公认“屁用没有”术法其实早早就被抛弃,也就闻时略知二,当做闲谈给后来徒弟们讲过。
这个老人又是从哪里知道,也是像谢问样翻书翻到?
谢问看着不过二十八九年纪,单论皮相也就比闻时大个两三岁,说这个就有点不伦不类。
更何况……
你知道多大吗?
闻时木着脸,心说知道有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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