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吃这个。”闻时答道。
夏樵以为他是挑食,正想再问两句,就见闻时朝窗边瞥眼,说:“他们不走?”
“你说那几个吹唢呐敲锣大爷?”夏樵摇头说,“不走,在这过夜。”
闻时:“为什?”
夏樵红脸皮,支支吾吾说:“办丧事要守夜,沈家就个人,夜里不敢睡,就多花点钱,请这几个大爷留下来陪。”
沈桥给他讲过,祖师爷尘不到修是最绝那条路,无挂无碍无情无怖,反正听着就不太像人,很厉害,但下场不好。
怎个不好法,他年纪小没听明白,大概是永世不得超生之类吧。
夏樵越想越怵,左右张望着,好像祖师爷就飘在旁边似。
闻时瞧他那怂样,蹦出两个字:“出息。”
***
“哦,就是说祖师爷不——”
闻时:“……”
“呸。”夏樵给自己巴掌,连忙道:“没说,刹住。”
“嗯。”
闻时闷头擦着潮湿头发,过片刻道:“其实说他不得好死人多去,事实而已,不至于怎样。别疯到对着画像说就行,尤其别在上香时候说。”
说完,他发现闻时正用言难尽目光看着他,然后半是嘲讽半无语地冲他竖个大拇指。
夏樵生怕被骂,当即吹嘘拍马道:“请都请,反正也只剩最后晚。不过觉得今晚肯定睡得好,有闻哥你在,还有什可怕呢?!没有。”
闻时只是睨他眼,意味不明地说:“那你记住这句话。”
这天夜里12点左右,夏樵是被不知哪里猫闹声惊醒。
那声音又惨又厉,像婴儿哭,但调子长些,
夜里9点左右,再没新宾客进门,几个吹鼓手收唢呐锣鼓,点烟凑在后院窗边聊天。
夏樵在厨房开火,用之前煨大骨汤下几碗龙须面,又切点烟熏火腿丁和焦红腊肉丁,齐齐整整地码在面上,撒碧青葱花,招呼他们来吃。
这是闻时醒来吃第顿正食,他虽然说着饿,却没动几筷子。
夏樵差点以为自己做砸,小心翼翼尝两口,觉得汤汁鲜浓,肉丁焦香,面也劲道弹牙。
吹鼓手们唏哩呼噜,碗面就下肚。抹嘴道谢,又攒堆去抽烟闲聊。夏樵便问道:“闻哥,你不饿?”
夏樵小心问:“为什?”
闻时抬起头,把用完毛巾丢在椅背上,极黑眼珠盯着夏樵轻声说:“因为他会听到。”
夏樵:“……”
他原地木会儿,连忙搓着手臂上鸡皮疙瘩,声音都虚:“他不是……”
已经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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