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两缕幽魂,对着龙牙和齐辰,双膝跪地,缓缓地磕下个头。
齐辰弯腰伸手想把老太太扶起来,却发现自己手指直直穿过老人身体,已经碰不到她。
老太太抬起头,看着他们道:“长愿已,老身无以为报,只求二位帮人帮到底,能将儿骸骨带回白河,老身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话音随着她逐渐暗淡身影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就像是在耳语。
等看到齐辰点点头,老太太终于闭上眼睛,又磕下头。就着伏在地上姿态,“呼”地下,随风散,而那萤火聚成男子也随着她离去,重新附回那副骸骨里,再无踪迹可循。
只听“铛——”声,个白玉镶金手镯落在地上,滚圈后,归于平静。
声,开不口,无法安慰她,只是下下轻轻地虚拍着老人背。
她哭多久,他就拍多久。
直到老人哑得几乎再也出不声,她才终于抽噎着停歇下来。她同这天下间许多普通老人样,开始絮絮叨叨地讲着这百来年碰到事情,仿佛眼前男子还活生生地活在世上,说他就真能听见,能记在心间似:“你离家时候,就是个雪天,你回来,瞧,这天啊,又落雪……四百年啊……”
可是她真太老,这多年发生事情,她记得总共就那几桩,还都是和找骸骨有关。于是她讲两句,又生硬地跳过自己受苦那些,再没头没尾地讲起下段……
漫长四百年,最终居然被她寥寥数句就讲完,只得又不过瘾似重复絮叨几遍。
雪越来越大,落在老人头发上,却和白发混作片,也不化,就那轻轻地覆着。
男子抬抬手,似乎是想帮她掸落,却发现自己已经碰不到这世间东西,顿很久,又缓缓地放下手。
直到眼前萤火逐渐变得暗淡,老太太终是叹口气,收住话匣。
她觉得还有很多话没说,又似乎想说给他听已经翻来复去地说尽,百年相思终于还是有可付天,也算是大梦已。
老太太虚拍下儿子手,颤颤巍巍地牵着他来到龙牙和齐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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