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刚开口
时候，老太太还仰脸看着他，屏息听得认真，但听到最后那几句，傻子也知道那是满嘴跑火车诨话，绝对当不
真。于是，老太太皱
脸褶子，连连摆手，哑着声音想解释：“老身并非在说胡话——”
“额……老人家。”齐辰忍不住开口。他对这老太太
龙牙头也不回地指着齐辰鼻子问老太太：“他是你儿子？”
齐辰：“……”
老太太连连摇头。
龙牙：“那他吃饱撑滚去刨山，拾掇走你儿子骨头？”
齐辰：“……”
刚消停没多久天又抖搂几点零星小雪下来，细碎雪沫落在老太太佝偻肩背上，却直没有化开。
毕竟，春雪再冷，也冷不过从黄泉里走出来人。
她跪着说完祈求话，连齐辰这个十分钟前刚被她掰着嘴灌过药，至今除脖子哪儿都不能动受害者，都有些应景地难过起来。
老太太本就瘦小，此时额头顶着地上冰渣雪泥，跪不起，更是蜷缩成灰扑扑团，丝毫看不出之前吓人样儿，就像是个普通老人，只是姿态低微恳切地叫人心酸。
就连龙牙都被堵住似没有说话，更遑论车里那大小。
老太太依旧摇头。
龙牙忍不住冲她翻个白银：“那你求他顶个鸟用啊？！”
老太太：“……”
他“呵”地笑声，拍拍老太太背，抬手十分没谱地朝这小破土路指：“诶——
给你指条明路。你看，你不如顺着这路直走，翻过俩山头，进城后第条岔路左拐，走过两颗歪脖子树，就能看到个破庙，庙里有个人摸狗样主持叫惠迦，那秃驴别不行，叫魂可是把好手，随便来嗓子，能把十里八乡孤魂野鬼都招过去抽他两巴掌，你现在出发，明天天黑前指不定能到。”
齐辰：“……”他大概脑子被狗啃才会以为龙牙这货是在认真出主意。
要不是齐辰正全身不遂，说不定就忍不住从车上下去。
时间，车里车外都陷入沉默。
不过只要是沉默，就总会被人打破。
就见龙牙愣片刻后回过神来，伸手掏掏耳朵，像是没听清似，弯腰抓着那老太太细瘦胳膊将她拎坐起来：“不是，你等等！别忙着跪，有些没闹明白，你这求什
？求你儿子骸骨归乡？”
老太太浑浊眼中雾气未散，泪痕未干，大概是打算跪上三五个小时，没想到这快就被拎起来，表情有些茫然地“啊”声，然后像是缓解紧张似舔舔干瘪嘴唇，郑重地点下头：“是，老身只此愿，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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