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是酒入愁肠,牢骚便出口。
云骇喝三杯,却没说他受什挫,只抱怨酒池新酿酒不如旧年清甜,三杯下肚,他就醉。
他举着酒杯,在灵王面前杯盏上磕下,说:“真羡慕你,不用担心香火冷落,能跟灵台比命长。”
“家大人为何要跟灵台比命长。”灵王还没开口,小童子就先纳闷。
结果云骇只是哈哈笑着,然后捏捏小童子脸,搂着酒壶说:“灵台那些小童子简直像小老头子,点儿都不如坐春风可爱机灵。”
“你总说这里少有人来、少有人来,东西倒是摆得齐全。”那时候云骇还不曾熬上近百年,心里如何琢磨也不会把阴晦摊在人前,只要开口,就总会带上玩笑:“灵王别是约哪位佳人吧?来得是不是不凑巧啊?”
“是不凑巧,现在就跑还来得及。”灵王没好气地回他句。
“那不行,今日受挫,总得找个地方说聊两句,否则……”云骇顿下。
“否则怎?”
“否则可能得去灵台绕上第七回。”云骇自嘲地笑声。
灵王……天宿……受天点召,不吃供奉,不靠香火……”
他闭着眼时,看上去平静得像在做个梦,梦里刚入仙都场景还鲜活如昨。他慢声重复着那位灵台仙使说过话。
“曾经……好羡慕你们啊。”他重复完,轻声说。
乌行雪听,抬眸朝萧复暄看眼。
那瞬,他脑中忽然闪过句话——“真羡慕你……”
灵王点不客气:“那是自然,毕竟是养童子。”
小童子揉着脸
灵王不问灵台事,这是贯规矩。他没接这句,倒是问他:“受什挫,这憋得慌。”
“这酒能喝?”云骇问。
“不能。”灵王伸手拂扫,仙酿和空盏稳稳落在仙童捧着空盘里,“这是备赔罪礼。”
说完,他冲另个仙童招招手,又拿壶新酒递给云骇。
“赔罪?谁敢让你赔罪?美酒配美人,拿来赔罪岂不是辜负你这夜色。”云骇咕哝着,给自己斟杯酒。
嗓音没这嘶哑,语气也没这轻,更像是句好友间随口抱怨。乌行雪并没有想起完整画面,却下意识知道,那就是云骇说。
曾经还在仙都云骇说。
***
那时候,云骇刚被贬为大悲谷山神,还在受着仙首花信加罚,日之内路经灵台六回却没脸进去,在偌大仙都绕好几圈,绕到最偏僻“坐春风”。
灵王难得在,支着腿坐在窗棂边,面前桌案上还放着樽仙酿,两只空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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