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隆被堵得没话说,撇撇嘴,把头缩回去。
韩冈正等着监门官查验过路关防,听见王舜臣跟城楼上守兵斗嘴,微微笑。听着两人对话,彼此间也是有点交情。能与伏羌城人搭上关系,在城里将军功和敌情报上时,至少能得到些指点,不会两眼抹黑,找错人。
监门官看起来也是累,只看看关防,并没下去查验车辆,对躺在车上、看起来受伤几个民夫,也只是看两眼,并没有细问,直接挥手将车队放行。
赵隆这时已从城墙上下来,正在城门内等着。他身量跟韩冈差不多高,相貌则与王舜臣差不多丑,年岁大约二十上下,浑身上下肌肉将外袍高高撑起,壮实得像头牛。论起武艺,赵隆能被招入敢勇,至少不会太差,但他运气,却是相当糟糕。
韩冈知道什是敢勇。对于官位、军功,地方上豪杰没有个不喜欢。但旦从军便要在脸上手上刺字,这对好汉们来说,算是个极大侮辱。所以宋廷特意设立不需刺字敢勇制度,让那些顾惜身体发肤
冬天天黑得早,不过申时【三点到五点】中,天色便已经黯淡下去。
“怎还不换班!?”
赵隆守在伏羌城东门城楼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城门下面,嘈杂声不绝于耳。位于群山间个小盆地中央伏羌城,守着官道水路,天倒有千百人进出往返。而城门上头,赵隆却困得只想睡觉。
又队骡车渐渐从远处官道上走来,赵隆懒洋洋地趴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如今时近岁末,队队载着军资往西北各寨堡骡车、驴车、独轮车还有挑夫队伍络绎不绝。现在过来,已是今天第四队。
赵隆没精打采地看着来人,这队看起来也没什特别,就是人懒点,怎有几个闲人坐在车子上。赵隆奇怪地看抵达城门下车队,突然瞪大眼睛。扶着雉堞,他探出头去,惊异地向下唤道:“王舜臣?!这不是延州王四吗?”
在坐在骡车上,靠着堆软绵绵绸缎,半眯着眼休息王舜臣闻言抬头。也是下坐直身子,奇道:“赵大,怎是你?!”
“怎不能是俺!?”
王舜臣隔着两丈高城墙,对赵隆喊道:“赵大你不是应敢勇吗?怎到伏羌城来守城门!?”
赵隆脸色有些难看,反诘道:“俺个敢勇守城门也没什,倒是堂堂正名军将,怎做押运长行?!”
王舜臣连嘴仗也不肯输,“押运好啊!至少能顺路混点军功,总比天天坐在城门口,磨得屁股生茧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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