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娘,还是让孩儿去罢。爹爹你去县里又能如何?认识人中又有几个官绅?总不会有人为菜蔬,就跟陈举、黄大瘤放对罢?……没得求人门路,河湾上那块地迟早还要卖出去!”
“三哥儿你去就能成?”
“爹爹,娘娘,真当孩儿在外两年游学是闲逛不成?!”韩冈站起身,抬手指着东方:“孩儿师从横渠先生,同窗学友多有官宦子弟,甚至还有些有官位弃职来聆听子厚先生教诲。李癞子纵然是县里黄大瘤姻亲,两人在陈押司面前又说得上话,可陈举本人也不过是个吏户,黄陈之辈又并无官身,孩儿哪会怕他们!”
“可那陈押司在县中说不二,甚至连知县都得让他三分。恶他,整个秦州都没处地方可待。”韩千六愁眉依然不解,陈举名声实在太大,那是连县尹也不敢轻易得罪主儿。在他看来,儿子是初生牛犊,日后前途自然不小,可真对上陈举,也只有被吃得份。
“那又如何?!陈举在成纪县衙二十余载,再往上父子传承三代近百年,县衙中公人都是对他唯命是从,说是在县衙内手遮天是不错,更别提他在军中还有奥援。但成纪县衙拐弯过去便是州衙,莫说小小个押司,就算是成纪知县在秦州城中又能排上第几把交椅?真闹得家中破产,以孩儿士子身份,径自去州衙门前敲鼓,经略相公还能打孩儿板子不成?!”
韩冈心中已经有定计,接着对父母道:“李癞子即做初,也莫怪做十五。大哥二哥战死沙场,孩儿又重病刚愈,现在李癞子明着欺,这正是喊冤时候……李癞子想让家家破人亡,若不能让他自食其果,也枉为人子!”
韩千六、韩阿李低头去考虑韩冈说辞。韩冈感觉有人在背后扯着他衣裳。回头看,却见是韩云娘用着两支白如葱管纤指,捻起韩冈片衣角,轻轻地扯着。小丫头瓜子小脸仰起,宝石般黑眸眨巴眨巴地看着韩冈,看起来像只可怜兮兮小狗,有些怯生生,让韩冈心中怜意大起。其实不必她提醒,韩冈自己都会提出来,这好个女孩儿,他可舍不得有半点损伤。
“爹爹,娘娘,孩儿还有件事要说!”韩氏夫妇闻声抬头,韩刚起身跪下来对他们正色道:“云娘这些日子来辛辛苦苦照料孩儿,苦活累活也都做,也亏得她小小年纪能耐住这般辛苦。知恩当图报。孩儿也不能负她。”
韩云娘年纪还小点,真正要收房大约还要再过两三年。不过韩冈也怕他去秦州城后,会出什意外。对于此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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