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穿越吗?”
贺方转动着双眼,巡视着自己身处这个房间。房间很小,大约只有五六个平方,比韩冈记忆中属于自己厢房还要小上许多。但房内灯火是如此微弱,以至于如此狭小房间也无法完全照亮,就连头顶上天花板也笼罩在片黑暗之中。
“哦,对!可能根本就没有天花板。”贺方想着,因为在他身侧,还是黄土夯筑成粗糙墙壁,表面上还有着因岁月而沉淀下来黑色,但墙体土纹依然清晰可辨。想必这样古代房屋,头顶上应该是如同前世老家旧宅那样房梁和椽子,而不是平平片天花板。
“当真是穿越。”
看清自己所睡卧室,贺方苦笑
韩父韩母貌似被说服,就算明知李癞子是为自家田地,但与宝贝儿子比起来,田地又算得什?人没,留下田还有什意义?
“不要卖!”贺方有些惶惑,这不是他意识,而是莫名从心底里爆发来念头。郁愤充溢于胸臆,自责,愤怒,诸多情绪在心头交替浮现。躺在床上这段时日里,正是这个公鸭嗓音不停地劝说家里将田地换成钱钞,去为他求医问药。到最后,就只剩下块菜田,也不肯放过。
不知何时,李癞子已经走,而韩父韩母又坐到自己床头前。夫妻相对无言,只为儿子,倾家荡产也甘愿——可怜天下父母心。
“卖吧,不就块地嘛……把三哥儿救回来就好!总得试试。”韩母叹着气,手掌轻抚着贺方额头,全没有方才对上李癞子刚硬。
韩母话让贺方心中阵酸楚,不知是出自于自己还是韩冈。韩母放在额头上手很粗糙,像砂纸般,但掌心却出奇温暖。
韩父看着已经瘦脱形儿子,刚过四十就已经十分苍老脸上有着掩饰不住忧伤,家中只剩这根独苗,若是再没,他夫妇俩还有什活头?他点点头,声音嘶哑低沉:“那好,就先把田典卖给李癞子,价钱贱就贱点……总得先把三哥儿救回来。”
“啊……啊……”贺方突然间挣扎起来,拼尽全力想挤出“不要卖”这三个字来。但喉咙仿佛被什东西堵着。久病他很快便用尽体力,在韩家父母惊喜交加声音中昏过去。
……
不知又昏睡多久,贺方第三次醒过来。这次,他终于有睁开眼皮气力。张开双眼,首先映入眼中是片不停摇曳着昏黄灯光,还有股子刺鼻气味。
“是油灯!”明显,只有不稳定火焰才会摇晃。同样,也只有点着油灯才会有屋子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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