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毕竟是生冷东西,他是不敢多吃,李澜又给他剥两个,他就不吃,李
荷瓣又落下三两,随着波纹浮到后头去。
李澜在后面笑着叫他:"父皇快看,这是儿臣叫他们种菱角。"
李言闻言看过去,看到水中浮着片藻荇。自幼长在深宫皇帝迟疑地眨眨眼,总不好说自己不认得菱角。
小舟又停下来,后头传来阵水声,李言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扶着乌篷向后望,看见李澜正趴在船头,大概是在捞菱角。
他忍不住出言叮嘱:"澜儿,小心些。"
会儿便顺势答应道:"那好。"
皇帝坐在乌篷船上,觉得颇为新奇。乌篷船船舷不高,清波时不时就要漫上船头样,李言不常出来走动,不知道什时候这片池子里被李澜叫人种下这样大好荷花。
他舒服地眯眯眼,想起年轻时候在谢别那里,曾听二八少女执红牙板,绵绵软软地用吴音唱西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李澜在后头摇橹,忽然船停停,李言往后看去,被掷两支莲蓬支荷花在怀里,嫩粉色荷瓣颤巍巍地落下来,又沿着他衣袍滚落下去。
李澜应声,过会儿抱捧菱角来,鲜嫩水红,珊珊可爱。
李言迟疑地看看,问:"能生吃?"
"是啊,小孟学士说嫩红菱剥开能生吃。"李澜在他身边坐下,轻易地剥开个来,先是自己咬口,用力地点点头:"又甜又水,父皇尝尝?"
李言眯着眼看着他,看得李澜都心虚,剥个菱角递到他嘴边。李言低头噙住,慢条斯理地嚼着。
确实很好。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李言跪坐在船舷上,抱着这些莲花莲蓬不作声。他时在想西洲曲,时又拿不准李澜是不是知道西洲曲。孟惟年轻跳脱些,胆子也大,叫他教李澜课业,三不五时就教些没正紧东西穿插着,前几日洞仙歌李言还记着,这时又想起来,觉得只罚大半个时辰跪,罚少。
他回头看向李澜,李澜正在摇橹,不知从哪里弄来箬笠戴在头上,倘若穿上短褐敞开胸膛,怕不是真像个年纪轻轻船夫。
这样船夫若在西洲行船,定会被渔女争相"停船暂借问"罢?李言眯着眼,想起李澜蜜色胸膛,还有那沟壑分明小腹上块垒分明,却又不过分坟隆结实肌肉。
皇帝不自觉垂眼,为自己想象而羞赧,将莲蓬丢在旁,看着船舷边清波,下意识地伸手去碰碰,清澈水流碎在他指尖,李言觉得凉,收回手来,擎着那支荷花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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