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盯着那个软枕,恨不得抽出来把自己换上去,就这样盯半晌,盯得乐然心里发毛,乐意疑心他起歹心时候,却听他低声向他父皇说:“澜儿过两日叫那个哭包来看父皇……父皇可不要认错他。”
“父皇……绝不许认错他。”
地问起他父皇:“父皇可已经服药睡下吗?”
乐然低头为他整理衣袍,诺道:“陛下应当已经睡下……殿下可要去看看?”
李澜沉默会儿,低声道:“走吧,去看看。”
这回便轮到乐然惊讶。其实自从那日自承李沦后,小祖宗虽然对陛下关切不减,但除割血做药引,跑乾元宫也不及往日殷勤。
黎掌院阻拦确乎有效,但他自幼服侍李澜,自然知道殿下其实是很有些伤心。将心比心,若是他遇见这样事,他心里恐怕也受不——不论是遇上皇帝这样,还是遇上太子这样,哪个都受不。
但李言睡得却比李澜想要晚些。李澜进去时候,乐意正俯身试图把琼从龙床上抱出来,回身看见小太子眉梢微挑,不知怎地想,这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学来形状。倘若陛下看见,怕是要生气。
继而心内又觉得荒唐悲凉,皇帝这几日总是抱着兔子神志恍惚地念叨什谁是谁话,看着李澜也不怎叫李沦,只是恍惚和落泪,黎掌院说这是要好,可谁知道皇帝真好之后又会做出什来?
他虽然自幼就在皇帝身边服侍,可这番被胁作从逆歹人,实在不指望皇帝会姑息——追究下来,怕不是要比旁人更多挨两刀。
李澜自是不知乐意心中波澜百转,自顾自走到床前,静静地看着他父皇睡颜。
李言本来是抱着兔子睡,兔子叫乐意拎走,另塞个特意赶制软枕在皇帝怀里叫他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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