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为人子,这本是天经地义,不是?”
李澜强记明辩,谢别不是第回领教,如今小太子课业进益,嘴也越发不饶人,他思绪翻涌,千回百转,反而时无话。
幸而谢丞相虽乏急智,他那得意弟子孟学士却是机敏过人,闻言便拉拉他衣袖,上前道:“殿下此言差矣。黎掌院是陛下近臣,如今日日宿在宫中,外臣哪得交结?师相忧虑不无道理,殿下如今是监国之尊,万金之体,陛下重病不起,朝政俱赖殿下操持打理,自然不可轻忽贵体。臣等所欲知道,不过是太医院叫殿下损伤贵体割血为药,到底是循怎样药理,是否有据,又是否奏效。殿下仁孝,臣等皆知,可也正因为殿下仁孝可昭天日,臣等才担心殿下关心则乱,操之过急。”
李澜如今已经习惯臣子们文绉绉大套话,听得竟也不算费力,不像先前那样听个坦诚相见还要问宽不宽衣,他正要说黎平说父皇好转分明,定不会错,但转念想,他父皇仍旧是认他不出,只是每日喝那掺血参汤时哭得越发厉害,便突兀地有点心灰。
这心灰叫他时想要叫黎平来,当堂质问他是不是欺君罔上敷衍事;时又怕黎平承认自己真只是在狂言欺君,其实他父皇全无点起色,全是他厢情愿。
这要比他小时候吃坏肚子,被说不能碰油腥,黎平叫他三天不能吃肉,他看着只烤鸡看哭父皇还不许他吃要更惨。
因为烤鸡只要病好就是能吃,他爹病什时候能好,他点头绪也没有,只能每日回去割血入药,威逼利诱地哄他把药喝,再眼巴巴地听黎平和胡开对他说些大有起色话。
李澜心里渐渐发慌起来,他口喝完盏中红枣茶,近似蛮不讲理地对孟谢二人道:“既然黎平都说父皇有起色,肯定就是有起色,孤用人不疑……等到父皇病好,你们自然就知道……孤与父皇极为亲近,父子连心……用孤指尖心头血入药,怎会不能叫父皇好起来?!”
他说得斩钉截铁,声气却带些哽咽,尾音里都带上凝噎。谢别听得微微愣,定神后挥手拨开孟惟轻扯自己衣袖手,欠身道:“臣等亦殷盼陛下圣躬康健,但也请殿下保重身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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