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沉吟道:“人生在世,并不是只有适意骋怀事才是值得做,倘得生襟抱所钟,便是含辛茹苦,亦可甘之如饴。恕臣直言,陛下虽然困于心疾,但殿下所思所想,未免还是将您父皇看得轻。”
李澜咬着糖,半晌才道:“孤知道你意思……小孟学士也是有襟抱人吧?但这些孤虽然明白,可孤不懂——也不想懂。在这世上,孤只有父皇,也只要父皇。余事同又有什干系呢?”
孟惟怔怔地站片刻,恭敬地拜道:“臣明白,臣谨受教。”
。”
这样枉顾人伦话若是叫谢别听到,不免又要扶额长叹。幸而孟惟父母早逝,是家中独子,更无什亲族,不是很懂兄弟亲情,所以听这话倒也没太大反应,只点点头说:“当年陛下与诸兄争位,诚然不易。”
李澜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这样辛苦事,还有人争?父皇到底怎想……”
孟惟眨眨眼睛,稍稍缓和下心绪,这才正色道:“人各有所好,就好比陛下最爱用苦丁茶,殿下却爱用蜜水,本也没有什道理可讲。殿下样嫌皇位累人,不也千方百计争来做太子?”
李澜闻言却面色变,低声道:“你是说父皇也喜欢……喜欢……怎可能呢!那时候,他父皇不是已经死?”
孟惟用力地咬着牙,把笑意全忍回去,掩面咳嗽两声,这才道:“这……也未必就定是为这种缘故。”
李澜这才缓和神色,低着头不知在想什,孟惟觉得自己今天受惊吓足够多,不敢让他再想,便循循道:“朝臣目陛下以刻薄寡恩,郁郁阴沉。或非之以君臣悬隔,多疑偏信——”
“是谁这大胆子?”李澜果然提起精神,阴沉着脸打断他:“妄议天子,指斥乘舆,孤看他是不要命!”
孟惟不合时宜地想,太子殿下聪明真是如既往叫人不知道说什好,这些天送上去弹章不过寥寥几本,他倒已经把这套说辞学得这样娴熟。但他很快就收敛心思,欠身道:“请殿下息怒,也请殿下慎勿追究,否则反而有损陛下圣明。”怕又被李澜打断缘故,他并没有给太子殿下追问机会,紧接着道:“但陛下虽然对自己、对臣下乃至于对后宫和……和殿下兄长们都说得上刻薄。可陛下御极多年,德布四海,泽被天下,于百姓之中是有口皆碑贤君,赞声中兴之主,绝不为过。”
李澜这才有笑意,点点头道:“父皇当然是最好……他为国事可辛苦。你说这些,又是想让孤知道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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