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平三步并两步过来,细细端详着他:“给你开逍遥丸带着没有?你既然直有这个病症,自己也小心着点——”
“咽不下这口气,”谢别吐出口气来,蹙着眉打断他:“那两个混账……”
黎平啧声,摇摇头:“都已经这样,能怎办?你还是赶紧咽下去。”
谢别不说话,用力地吐纳两回,觉得稍好些,又抬看眼抱着兔子往床角躲李言,低声道:“陛下如今这样,还有……绝不干休。”
李言却不知被什触动,眼神清明些,他盯着谢别看会儿,试探着唤道:“子念……是子念?”
李澜睁大眼睛,重复道:“父皇想知道……父皇醒?”
谢别长叹声。
皇帝意识仍旧不清楚,即使先前就直闹着要见“子念”,待到谢别跪在龙床边时候,遭遇也是和黎平等人样经历——李言并没能直接认出他来。
李言只穿着里衣,面色比制作里衣贡品素丝纨还要苍白,漆黑长发用缎带潦草约束,凌乱地披在身后。谢别看都觉得心疼得紧,皇帝虽然自从践祚后都是病怏怏,但憔悴到这样地步,谢别还是第次看见。
他不由越发气恼李澜和孟惟狼狈为*胡作非为来,低声唤道:“陛下,臣见驾来迟……”
谢别愣愣,神色顿时缓,十分温和地应道:“陛下,臣在。”
李言略微放松些,抱着他兔子往床边蹭蹭:“子念,子念,你想想办法……他们把澜儿抓起来,不让朕见……澜儿这多年没离开过朕身边,他怎受得?子念……”
谢别凝目看他,温声问:“是谁有这样胆子?”
李
李言抱着兔子,先是向内躲躲,怯怯地打量他,听他见礼,只低声说:“不见……叫子念来,朕要见子念。”
谢别愣愣,回头望向黎平,黎平正抱着手臂站在边上,收到他目光也只是摇摇头,说:“直都认不得人,见人就怕。不过你和他说说话,他就能想起你来……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也就六哥儿个。”
谢别眯眯眼,他先前直被软禁在禁中,消息不通。他只知道皇帝重病,并没有人告诉他,皇帝竟病得认不得人,尤其怎都认不出仅剩那个儿子。
但他此时暂且顾不上李澜事,只低声重复道:“陛下,是臣谢别。”
李言抱着兔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谢别按着额角,沉下气来。他这几日受刺激足够多,李言病状压不倒他,可连日来肋下缠绵隐隐刺痛下子尖锐起来,不免抬手压着,深深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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